“牛儿牛儿为谁忙哟,忙完春耕忙秋粮,风霜雨雪它不怕,摇着玲儿走四方,哟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被梅盗丽气得发笑的同时,竟奇怪地突然想起了这首山歌。

这是我朝民间的一首歌谣,小时候从乡里听到的。

说的是牛一辈子勤勤恳恳、辛辛苦苦地劳动,任劳任怨,任人抽打,结果老得跑不动以后还要被人屠杀了吃它的肉。它们的皮、角、骨头,都要被人类所用。

牛可以犁地、拉货,是不可缺少的生产工具牛肉好吃,人人喜欢,能做成各种菜,牛骨头炖汤还大补牛皮能做皮鞋、皮带、皮包等各种皮具,牛角能做梳子、乐器,和牛黄一起都能入药,还可以磨成珠子、做饰品,甚至还有人说,用牛眼泪擦在眼睛上能看到鬼……

嘿呀!不见人说“牛全身都是宝”呀!

牛,真是人类的好朋友。

对人类世界的贡献真是不可磨灭。

但人不会把牛当成朋友来看,只是当做牲畜和工具。

与牛类似的,好像还有狗。

我这会儿之所以灵魂出窍般想到了牛和狗,是因为这一刻突然有种悲哀的感觉。好像从牛和狗身上找到了相同之处。深有体会。

我们,都是被人利用的工具。

牛耕地、狗看门、我杀人。

杀手,听着厉害,好像多么牛叉无敌屌炸天一样,但从本质上讲,跟训练来咬人的狗也没什么不同。其实我的价值可能都还比不上牛。

哎呀,我本来就是件杀人机器,被别人使唤,用来达成人家目的的武器而已。只要价钱出得合适,我可以为任何人卖命。

我没什么信仰,也不懂得什么“主义”。我只为了生存。

可梅盗丽这回用解药来要挟我,在我替她办完了事,杀了吴僚、范犍、翁三啸这三个同伴兼对手后却违背约定,继续给我下毒,实是过分了。

她想把我也当成牛一样,利用完了再杀掉。

这明显是坏了我的规矩。且不说什么卑鄙不卑鄙、阴险不阴险、有没有道义这样的淡话。

不讲信用,还想在江湖上混下去?

无论黑白正邪,哪条道儿上的人都最反感这一点。

我们杀手,又岂是任人玩弄、好欺骗的?

可惜这回来交趾国,我没有携带“忘情失忆”,也不敢一下子把梅盗丽这老婊子弄傻了,问不出我需要的解药来。所以,在她翻脸之后,我也彻底露出了本来的恶魔面目,略施小计,叫她美美领略了一番“痒魔散”的滋味。

这玩意儿也是自有歹毒得意处,说不尽的夸张离奇。“蝴蝶谷神医”曾郑重警告过我:轻易别用。

因为它的毒性太烈,不大好解。纵有解药能救得回来,中毒的那人也要付出极大代价。

此物妙用主要有三点:一是叫人奇痒难耐,从表皮痒到骨头里,任凭你武艺高强、心志坚定,本事了得,牛叉得若大罗金仙一般,没有解药你也不行,无论如何是逃不掉这痒得要命的感觉的,除非有种与世界告别,自尽以得解脱。

二是中了此毒后,最好不要抓破皮肤,一旦抓破了,流出来的血液汁水会把毒性扩散传播,沾到哪儿哪儿痒痒,碰到谁谁遭殃。

这个毒,本来就是靠人的血液、体液传播的。我施毒时,是出其不意,用吹针突然射中了她的……曲骨穴。

呃,所以,如果她要挠痒,该从哪里先开始呢?

第三是就算服了解药,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好,必须经历一个十分漫长又痛苦折磨的恢复过程。这包括但不限于连用三十天解药,而且半年之内生活必须绝对清洁。

懂吗?绝对清洁!除了要十分干净、讲卫生外,一切可能与他人肌肤、体液接触的活动,要全部禁止。别说那些恩爱举动了,自己孩子都不能抱。吃饭解手什么的,最好也单独隔离。

哈哈,给我下毒?

强中更有强中手,狠里更有狠里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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