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螃蟹壳一地,天色渐暗。

厉南凰两眼突然一花,身体差点从椅子上滑落下来。

糟糕!又困了,快撑不住了……

心虚地看了一眼忙着刷锅洗碗的团儿,厉南凰偷偷地抽出腰间的薄暮寒蝉,在手背上轻轻地割了一刀。

她割的不深,浅浅的刚好划破皮肤,有细细的血丝微微渗出,没有惊动团儿。

凉薄的刀锋,皮肤上的刺痛,让她瞬间从睡神的魔爪中逃脱出来。

待到团儿洗刷干净,转身过来打扫地上的蟹壳时,厉南凰早已调整好姿势和状态,一脸得意地坐在椅子上取笑团儿了。

“去不去啊?天黑了呢!”厉南凰急着把团儿打发走。

“萧青冥又没过来,我不着急,扫完地再去。”团儿光顾着勤快了,完全无视厉南凰想要独处的焦虑。

“你不走,他怎么会来?”厉南凰指了指屋子,对团儿说道:“你把被子拿去给萧青冥,让他给我们换床干净被子。”

“老大,你这是拿带血的被子以死相逼啊!要不要这么狠啊,他要是今晚不来,你想干嘛?”团儿皱着眉头吐槽厉南凰不厚道。

“干嘛?一哭二闹三上吊,我死给他看呗。”厉南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样。

“算你狠!”团儿翻了个白眼,回房间找被子去了。

趁她回屋的功夫,厉南凰迅速将剩下的螃蟹装进食盒。

待到团儿扛着被子从房里出来,看见厉南凰居然这么勤快,主动收拾食盒,惊讶地张大嘴巴愣在原地。

我去!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老大,这是转性了?!

“老大,你没事吧?”团儿莫名其妙地感到一丝担心。

“没事啊,催你赶紧走啊,我好泡帅哥啊!你看不出来我已经急不可耐了吗?”厉南凰抓起食盒塞进团儿手里,一路推着她往山上走去。

“不是啊,老大,要矜持点啊你……”团儿心中的那股不安渐渐平复下来。

厉南凰对团儿的话充耳不闻,把她推到山道上,便自顾自转身回去。

团儿看着厉南凰离去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时光流转飞快,那个远去的人神情悲痛泪流满面,追逐着四散的风消失不见了。

只是一瞬间的恍惚,团儿惊慌失措地回过神来,发现厉南凰只是坐在小院里,优哉游哉地喝酒,而她刚才看见的一切都不存在。

“我去!什么鬼!才喝了这么点酒,就开始眼花了吗?老大怎么会哭?她只会让别人哭!”团儿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地面对现实。

放心地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厉南凰,团儿转身向山顶进发。

好死不死,半路上就遇到了萧云从,团儿跟他这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你大半夜下山干嘛?是不是又想欺负我家老大?!”团儿决定先声夺人。

“你把我的酒偷走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居然还敢上山?!”萧云从也不甘示弱。

两人就这么站在山道上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团儿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扛着被子,倒是腾不出手来打架。

萧云从看见团儿扛着一团被子,担心里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怕遭暗算。

见到团儿不动手,他也决定敌不动我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说实话,这两人别看嘴上要打要杀的,可真二人对峙,都心里发怵。

尤其是现在萧青冥和厉南凰都不在,这俩人就像没有家长撑腰的熊孩子,真打怕出事,不打又不甘心,除了一通嘴炮彼此叫嚣之外,也拿不出什么新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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