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秋波意识朦胧地拖着疲惫的身子在回家的乡间小路上行走着,身后拖着前一天买来的新行李箱,这可是一年来的收获。

所有回家的路与他的记忆有了冲突,可能是在外面游荡太久了的缘故,他竟然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路上没有一个人,从远处隐藏在深山中朦朦胧胧的村庄里传来一声声鸡鸣狗吠,身后的黑影也被夕阳拉得修长。

走了一段的山路,来到一处山洞,山洞口杂草丛生。他停了下来,将行李箱放在一旁,扒开掩盖洞口的杂草,朝洞中望去。惊恐的他瞬间僵住,机械地向后退了两步。这不就是小时候不敢靠近的“许愿洞”吗?

夕阳渐渐落下,白光越来越少,而他却还在找寻回家的路。这些年来,在外漂泊实属艰难,借用网友的话就是:“有工作的地方没有家,有家的地方却没有工作,他乡容纳不下灵魂,故乡安置不了肉身。”

农秋波站在离许愿洞5米远的距离处一阵的惆怅。诸多的理想得不到实现,从而酝酿出更多的失望。

小时候听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说,许愿洞里住着一个神仙,它可以给人们想要的一切。于是他摈弃恐惧,一步步向许愿洞靠近,双膝跪拜,虔诚的对着许愿洞许愿。许愿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分手了多年的初恋在他的脑中以微秒的速度一闪而过。

他再次扒开掩埋洞口的杂草,洞中一片黑漆。他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照向山洞,沿着手电筒光看过去,山洞的地面上,大小不一的石头凌乱地铺在地面上,高空处挂着破烂的蜘蛛网……

他闭上眼睛,踏出勇敢的一步。顷刻间,眼前一亮,山洞中变得明亮,地面上没有刚才那凌乱的石头,高空中也没有蜘蛛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和我刚才看见的不一样,我是不是在做梦,可是做梦也不可能这么清晰。”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一拳打向山洞光滑而凸凹不平的岩壁,用力过猛,致使波盖骨的皮肉裂开,鲜血直流,钻心的疼痛,这难道不是梦。

他将还在流血的伤口简单处理,在山洞中四处走走,仔细观察山洞的四周。洞高足足有10米,山洞的地面和岩壁连成一个整体,地面和岩壁崎岖不平却又光滑如镜,好像由一个块巨大的石头经过工匠精心雕刻而成,但似乎又不是,看不出有一点人工雕刻的痕迹。

他转过身来将目光转向洞口,洞口外面黑森森一片。这……山洞中的光线是从哪里来的?这明显违背了他目前所认知的常识,他被眼前的这一景象吓得一身冷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他蹑手蹑脚地继续向洞心走去,目光像城市的塔灯不停地扫射四周,随后在山洞的中心出现了一盏形状类似于门的东西。

他加快了速度继续往前走,隐隐约约听见一个女人的呼喊声,听不清楚喊的内容是什么。越靠近山洞中心,呼喊声越发清晰,他继续加快速度向山洞中心靠近。快要靠近山洞中心的那扇门时,他清晰地听见了呼喊声:“农秋波,快进来呀!”他惊愕地停下快速急走的脚步,这不是初恋女友的声音?这声音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特别是从她嘴里出来“农秋波”这三个字的腔调。

他站立着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些理智,继续向山洞中心走去,不停地重复这句呼喊:“亲爱的,你快进来呀!”呼喊声也越来越清晰,就像他们之前生活中的对话,感觉不到丝毫恐惧。

来到了山洞中心,真切的看见那是一扇门,不过也像一盏像门的镜子。他矗立在“门”外,看着里面的景象。初恋女友朝他招手:“都到家门口了,怎么还不进来呀。”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连说话时喜欢两手比划的样子也没有变。他的生活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他问她:“盈盈,他不是早就分手了吗?”

她回答道:“后来又合好了,他们半年前才结的婚啊。你这人,记性还是那么差。”

他努力回忆以前的事,头一阵奇痛。他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连怎么进来的也忘记了。眼前的场景却变得异常的清晰与真实。

初恋再次说话:“快进来呀,亲爱的,你今天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说话的同时从门中伸手出来将他拉进去。

柔软光滑而温暖的手触碰他的手瞬间,就像是第一次牵起她的手时的那种怦然心动,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他随着她踏进了那扇门,当他整个身体进入门里面后,一阵阴深深的冷风吹来,全身寒毛直竖,一阵哆嗦。

他仔细端详四周,床,电视,沙发,长凳整齐有序地摆放着。这……这不是他们之前共同的小家吗?他转头正要和她说话时,她已经躺在石凳上,脸颊白皙,双目紧闭,她睡着了。他蹲下身来轻抚她。她的额头冰冷,四肢僵硬,没有呼吸……

他惊恐地弹起身来,后退了两步,食指放在鼻子下方,她也没有呼吸……他拼命地跑向门边,疯狂的拍着门,可是门是一块透明的玻璃门,任由他拍打,纹丝不动。

突然,大脑又不受控制,嘴里不受控制地冒出一句:“峰子,你快进来呀。”同时,大脑又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他想起来他是怎么进来的,他还记得刚才和初恋的对话。只是在大脑中不受控制地不停重复这一句:“峰子,你快进来呀。”

过了一会儿,一个他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是他大学最好的朋友杜峰,她怎么出现在这里,他在大脑中理智地分析这情形,口中却不受控制的冒出同一句话:“峰子,你快进来呀。”

农秋波说:“快进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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