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指锋一直向往侠士神道之风,如今能碰到习练道法之机,当然是勤勤恳恳,有时练至要处甚至废寝忘食。今天走在野路上兰问便劝他道:“冷大哥你这样不是太好,起练武功也是有讲究的,就像平时作息一样,要有规律才好,作息太乱会影响练功进度。”

冷指锋道:“多谢兰师姐提醒,我以后会注意的了。”

兰问道:“冷大哥你不要叫我师姐,不要说你现在不是蜀山弟子,就算你是蜀山弟子也比我大,你叫得我很不好意思。”

冷指锋笑道:“你入门比我早,叫师姐没有不对的。”

这时石破空道:“走半天了,忽然有点饿。”要打开包袱取出干粮吃。

季聆怡对他道:“我看你一天要吃多少顿,现在才刚进大巴山,这段路我走过,要很久才能到人烟稍多的地方,你一个人吃的干粮比我们三个人都多,到时干粮不足的时候只好保多弃少,饿死你保住我们三个算了。”

石破空食量确实大,两天就吃掉十多块饼,而冷指锋三人每人一天才吃两块。石破空便抓抓头笑道:“那我就忍一忍了。”放开解包袱。

冷指锋道:“这一带林多草杂,不如去打些猎物回来烧了吃,也好多补些营养。”

季聆怡道:“还是不要去,到干粮少的时候再去打不晚。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个地方借宿,我记得再走一段路有条小村,两年前我和仙起师兄在那里住过两晚,村民都比较好客。”

再走一段路后果然见到一条小村,名叫拦石村,村上住户不多,约莫二三十来户,就在村中找了户人家问宿。给他们借宿的是一位老人,那老人招呼他们在厅里坐下后季聆怡便道:“老爷爷,我们打搅了。”

老人道:“不打搅,我这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以后有空多来坐坐,陪老头说说话也好。”

季聆怡道:“你家人不与你同住吗?”

老人道:“唉,老伴早就没了,两个儿子在两年前又没了,现在就只剩下我这个老头。”

季聆怡道:“老爷爷真不好意思。”

老人道:“不要紧不要紧,人没了,不提也是没了。我去做饭给你们吃。”

兰问道:“老爷爷你坐着,让我去做饭,我在山上也经常做饭,都惯了。”不等老人应话,便走厨房里去。冷指锋也跟进去。

进到厨房,找遍了也才找到一点儿米。冷指锋说道:“可知那个老爷爷生活有多艰难。倒不如这样,这条村子附近不是树林就是杂草,趁现在天还没黑我们到外面去打个猎,摘点野菜,那样我们有得吃,老爷爷也有得吃。”

兰问也不好意煮了那点米,便道:“那我们就出去问过师姐再去。”

出到外面没有直接说厨房里米少,只是说想吃点肉,要到树林里看能不能打到猎物。季聆怡当然不是笨人,见那老人孤身在这偏僻村落里生活,屋子又破又旧,按理说平时吃食也难保温饱,便对石破空道:“石头你也和他们两个出去走一遭吧,不过不要走远,天再黑一点后打不打到猎物也要回来。”

冷指锋三人便离开,出到外面后一直走入树林。一进树林就见一只野兔蹿过,便使劲追去。可那野兔的穴洞就在附近,差不多追上的时候往洞里一钻就不见了。石破空失望道:“差点就有兔肉吃了,我还想着要红烧。”

失了兔子后继续往前走,忽见一个猎人从这边过来,猎叉上挂着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三人便跟他打了个招呼。那猎人道:“三位是哪里人?”

兰问道:“我们是远处探亲路过这条村子,就在里面借宿一宵。”

猎人问:“你们要在那条村借宿?”

三人见他说话时表情转而有些惊恐,冷指锋想道:“这话说得有些文章。”便问道:“大哥你也是那条村的人?”

猎人摇摇手道:“不是不是。那是条空村,很久没有人住了。我是为了追一只兔子才跑到这附近来,正准备离开就遇到你们了。”

三人一怔,冷指锋道:“我们已经在里面借宿了,一共有四个人,我们三个出来打个猎,还有一个同伙在村里。”

猎人问道:“你们是不是跟一个独身老人借的宿?”

三人点头,冷指锋问道:“大哥你怎么知道?”

猎人语气忽然变得惊怖:“那条空村每间房子里面都是那个独身老人,而且只有那一个老人。”

三人心里一凛,但冷指锋仍问道:“你刚才不是说那是一条空村,没人住吗?”

猎人身体抖了几抖后说道:“你们觉得那个老人会是人吗?早知道不过来了,我劝你们三个也千万别回村里去,别怪我说,你们准备明天早上再回借宿那间房子帮你们那个同伴收拾尸骨吧。”说完转身急急离开。

三人面面相觑。石破空道:“刚进村子的时候就觉得里面特别阴凉,我还说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还没注意村子里面静得没道理,一点人声没有就算了,这个时候应该总有人煮饭吧?可是连半点烟火都看不到,真没那么邪门吧?不如……”他想说不如回去看看究竟是真是假,但说到这里就不往下说了,刚才那猎人也把他说得心里阴森森的。

兰问看着村子那边说道:“是妖是怪还好,可是这鬼,我最怕鬼了。”忽然又把胆子提一下道:“不行,怕归怕,季师姐还在那里,我们得回去。”

冷指锋心里也是凉嗖嗖的,说道:“不如……不如回到村子附近叫师姐几声再说。”

石破空道:“我看还是先到其他的房子看看,看是不是那个猎人所说的一样,其他房子里面也是那个独身老人。”

三人便接纳了石破空的意见,走回村子里去,在另一间房子附近站着,谁都没有去敲门。兰问咽了一口唾沫后,吃吃的说:“让我来敲。”就走过去敲了敲门。

冷指锋和石破空紧张地等待着,只听那门啊一声打开,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姑娘有什么事?”

兰问道:“没……没事。”

门又啊一声关上了。三人脸色都变得铁青,那老人跟之前让他们留宿的老人不仅一个模样,连声音都相同。冷指锋忽然却说:“说不定我们记错了,这一间就是我们刚才借宿的那间。”

兰问道:“不如……不如我们一人去叫一间看看,保准不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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