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案连连,江州城内人心惶惶,城内百姓没什么要事都不敢外出走动,官府对此也无可奈何。丁仕春那边也推迟了剿匪之事,一来是与官差协作应付城内这连连血案,二来派出去查探的官兵回来报说落鹰寨上的山贼居然比之前减了大半。冷指锋仍在丁府里面,和丁氏兄妹及林天南一样满脑子烦乱。云呈对张英才可谓恨得咬牙切齿,每天背起剑到外面去寻找张英才,连续四天无功而返。张英才越发的嚣张,已不仅仅抓老百姓来练功,甚至还抓起官差来,昨天死了两个官差,都跟前面中毒者一样的死状。

和林天南、丁君澜聊话间又提起毒案,冷指锋道:“看来云呈大哥一个人在外面找也没什么用,如果朵儿在这里就好了,那天在山上看到她跟张英才动手,她也能敌得住张英才,要么季师姐或白龙在这里就更好了。”

林天南拍案道:“我也出去走走。”

丁君澜道:“好,我和你一起出去走。”

冷指锋也道:“那就加上我,我们三个出去照应着走。”

说到这里,一个府仆拿着一只布鞋走出厅来说道:“刚才在后院看到墙根下有一只花鞋,好像是芍药姑娘今天穿的,墙上还有攀爬过的痕迹。”

三人一听,便起身跟着府仆向后院走去,丁君澜一边说道:“那只花鞋就是我让给芍药姑娘穿的。”

走到一面墙根前,靠墙放着一张高凳子,果然看到墙上有攀爬过的痕迹,有几个脚印和两个手掌印还比较清晰,一看就是女人留下的。三人不作多想,马上回到屋子里面拿上兵器,走出府外找寻芍药。走过几条街后碰到云呈,便和他一起走,把芍药离开丁府的事情告诉他,他听完后说道:“那个畜牲现在都成个毒人了,万不能让芍药姑娘呆在他身边。”

冷指锋道:“最好云师兄你尽快把她带回青云峰去。”

云呈无奈道:“只要他一天还在江州城,她就不愿离城。”

丁君澜道:“芍药姑娘真够倒霉的。是了,昨天看到她肚子有点微微隆起,不知道是不是怀上了,找到她后叫大夫给她断一断。”

正走着聊着之间,只听一户人家的院子里传出一声尖叫,四人马上停步警惕,兵器握得紧紧的。云呈道:“我进去看看。”说完脚下一点,呼的一声跃飞进了那家院子里头,一进里面便大喝一声:“畜牲去死!”紧接着传出衣衫狂动之声。

冷指锋道:“应该是碰上那混蛋了。”

林天南道:“我们也进去帮一帮云兄弟。”

院子里那些衣衫狂动之声不用说就是人的周旋打斗,其间又听见“当”的一句异常刺耳之声。冷指锋道:“看来又是兵器断了。”

三人只抬头看着那户人家的院墙墙头,很想进去帮云呈,然而听到那打斗声之激烈,便能想象其武功之高超,不用说远在自己之上。这当儿丁君澜忽然叫道:“芍药姑娘。”

大家都顺眼看过去,只见芍药正在半街中,朝这边走过来。又听到那院子里面张英才夹着劲斗之风说道:“师兄你还是歇歇吧,我现在武功跟你差不了多少,但有这柄无坚不摧的宝剑在手,等会误伤到你就不好了。”

云呈的声音怒道:“今天就叫你死在江州城。”

张英才的声音道:“不玩了。”话刚说完,只听呼的一声长响,张英才的身影便越过了墙头,朝街道上落去。

冷指锋三人正对着张英才要落下的位置,便连忙动步让开,手上兵器作出斗势。再看一眼墙头,云呈眨眼便站到了上面,对冷指锋三人道:“小心他的剑。”

张英才还没落地,已将手上剑一挥,顷刻之间挥出一弧剑影,那剑影朝冷指锋而去,顷刻便掠到他上盘。冷指锋早提起了十足戒备,然而依然避得十分之险,身还没蹲尽的时候那剑气便过了他的身位,几乎贴着头发而过,待下蹲尽后他才往后打了个翻,又退了几丈远。林天南和丁君澜也再退开几步远。张英才落地后只怔怔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芍药,语带感伤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芍药眼圈一红,说道:“把你那只手抬起来我看看。”张英才低头看着自己的断手,脸有犹豫之色,然后才提起来让芍药看。芍药默默看着他那只手,语气异常坚决道:“你别再杀人了好吗?我用我的命担保你以后不再杀人,你再杀一个我马上割断自己喉咙。”

张英才点点头道:“好,你说不杀就不杀。”

芍药又道:“我应该怀了孩子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张英才一听,双眼闪起了一丝光,然后又低下了头。大家都在看着他怎么回应。许久后他才说道:“生下孩子,然后把他养大……”说着说着又停了话。

芍药又对站在墙头的云呈道:“云师兄,如果他肯回青云峰去,你和师父会饶他一命吗?”

云呈摇摇头道:“不会,他足够死一万次了。”

张英才不说话,只茫茫然说一声:“我先走了。”说完后朝着街道另一边走去,走一会又回头看芍药,满脸只剩下不舍和惭愧之色。

看着张英才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芍药一下子蹲下来抱头流泪,哭得整个人都发抖,丁君澜连忙过去扶起她,一边安慰一边拉她回到众人身边,云呈也从墙头跳下来,一脸无助地看着她,转头又看着张英才消失的街口发呆。五人站那里无言了许久,冷指锋才打破闷局道:“先回丁府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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