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探子来报,唐军已经再一次入境闽地,就要兵临城外的侯官。闽主于是派出楼船指挥使孟坚,率少量士兵驻守于侯官,不过稍稍抵御唐军,以试探唐军的军力。

不久,唐军抵达候官,在侯官大败孟坚,并乘胜追击,一路打到了福州城的西关。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趁唐军疲惫之际,闽主再派都指挥使陈诲率军出城迎战。

陈诲一直是闽主王延政的亲军牙将,此前在建州就一直守卫在闽主的身边。如今,终于有了上战场杀敌的机会,陈诲不负众望,率军在西关大败唐军,并阵斩唐将杨匡邺。

唐军的指挥使杨匡邺被杀,福州招讨使陈觉吃了败战,生怕唐主李璟不高兴,不敢向金陵送回战况消息,可是大军溃败已无力发起进攻,继续援军补给。情急之下,陈觉擅自密令汀州安抚使魏岑,命他率军来援,共图福州。

然而,建州冯延鲁生怕担责,还是把战败的消息悄悄传回了金陵。唐主李璟闻败,龙颜大怒,又听说汀州安抚使魏岑已经率军从汀州赶往福州增援,李璟想要收兵作罢,却也已经覆水难收了。

于是,为了万无一失,唐主李璟只好继续增兵,以虔州百胜军节度使王崇文为东南面都招讨使,以汀州安抚使魏岑为东面监军使,再增派王建封从建州率军开赴福州战场,联合陈觉和冯延鲁,共领兵数万,多面合围,会攻福州。

这样以来,福州城外再几天之内陆陆续续集结了五路唐军,分别以陈觉、冯延鲁、魏岑、王崇文、王建封为各军将领。几位将领各自指挥一支大军,开始了对福州城的围困和进攻。

然而,唐军虽然规模大数量多,却好比是一大盘的散沙,并没有同仇敌忾的威力。原因就在于,唐国的这五路大军并没有一个统帅。

陈觉、冯延鲁、魏岑作为监军使,都是一介文臣,原本不该指挥作战的,偏偏大家各怀鬼胎,都想争得头功,于是把大军一分为三,各自指挥。而王崇文、王建封原本就是武将,又原本就率领自己得一支大军,从两个方向征讨福州,自然也是彼此谁也不服谁。因此唐国的这五路大军看似来势汹汹,其实诸军将士却是灰心不少,毫无斗志。

反观福州城内的闽军,在六军诸卫统帅林仁翰的指挥下,蛰伏于城内按兵不动。林仁翰的战略是故意拖延时间,让诸军固守城内,等待援军抵达。原来,闽主王延政早已调来了泉州和漳州的援军,意图里应外合,夹击五路唐军。

就在唐国五路大军兵围福州城之际,泉州和漳州的援军已经分秒必争地走在前往福州的路上了。

泉州援军走的是陆路,漳州援军走的是海路。泉州副使留从效率领一万大军,由陆路救援福州城。漳州副使董思安率领一万水师,从海路救援福州。本以为,泉州距离福州更近,会先于水师抵达福州。不想这几日,海风方向恰好,水师的战船反而先行抵达了福州。

当董思安率领数百艘漳州的战船来到福州城外之时,唐军早已经为了提防泉州和漳州对福州的驰援,严密封锁了福州城外的各处沿海登陆口以及几个军事要塞。董思安的漳州战船在途径侦察了几处登陆点之后,终于发现,福州城南的白虾浦似乎防御比较松懈。

然而,白虾浦的海滩有一大片的沼泽,战船隔着陆地不能停靠,将士们靠腿在沼泽地也无法行走。所幸的是,战船上都提前准备了大量的竹箦,就是专门为了将士在滩涂沼泽中行走所用的。董思安也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因此等不及去其他登陆点侦察,便下令将士们利用竹箦在白虾浦登陆。

冯延鲁从探子口中得到消息,有驰援福州水师在白虾浦登陆。冯延鲁急于作战抢头功,立即亲率麾下大军赶到白虾浦,便下令弓箭手对准正在登陆的漳州援军。登陆中的漳州将士猝不及防,死伤惨重,董思安被迫下令大家返回战船,同时下令弓箭手,也对陆地上的唐军放箭。

因为隔着沼泽地,唐军无法对漳州水师做进一步的进攻。两军相持甚久,隔浦相望,彼此不得进攻,谁也奈何不了谁,白白耗费时间。狂妄的冯延鲁又一次犯了轻敌的毛病,因为等不及作战杀敌立功,于是要求大军全体后撤,让漳州援军登陆白虾浦。

或许冯延鲁以为,漳州水师在沼泽地行走艰难,为了体现自己是仁义之师,竟然下令全军暂时歇息,只等漳州全军上岸,调整了阵势后,再进行对战。然而,漳州水师利用竹箦在沼泽地行走,犹如在陆地行走一般。董思安见唐军阵前慵散,于是下令漳州将士登陆后就立即冲锋作战,不必调整阵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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