昷婼淡淡转过身,脚步婆娑,慢慢的走回床边,坐在床上,脑中混沌不堪,母妃温柔的面庞,父王伟岸的身形和背影,不断地在脑海里闪现。
心底里竟逐渐浮起些许的寒意与恨意,不是对魔族,而是舅父、千浮雪、白夜我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在哪里?
舅父,我千里传音求助那么多次,你为何不出现?为何?白夜,我们就在伏魔山脚下,怎么你也在危难时刻弃我于不顾?这又是为何?你不是说,会爱我一生,护我一世吗?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护我?
舅父,我们可是亲人啊,血脉相连,血浓于水,我母妃巽萝公主,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为何这样?这么多年,我做错了什么?我们一家人做错了什么?你们竟要旁观,亲眼看着妖族被灭,而不管不顾,这样,你们是否开心?是否愉悦!
昷婼浑身颤抖起来,瞳孔不断放大,死死盯着地板,誓要将地板生生钻出个洞似的,手紧紧攥着床单,面容许是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逐渐扭曲,泪水在脸上凝固住,往心里滴去。
心里默念着:是你们,先不顾情义的,什么爱情,什么亲情!一个个在危难之际都只想着自己,是你们先抛弃的我,那你们,就都别怪我无情了,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
翌日,天还未亮,昷婼一整夜未合眼,躺在床上,睁大两个眼睛,定定地盯着天花板,杖子炎也在门外坐了一夜,没有离去,不住的低头叹气,看了看天,时辰差不多了,想着昷婼该醒了,便去膳房为她煮粥。
待杖子炎煮好粥时,外面已经尽数亮了起来,端着一锅粥,杖子炎在昷婼门前,却迟迟不敢推门进去,最终下了下决心,提了些勇气,这才推门进去。
推开门看见屋里桌前坐着昷肆和渡离二人,杖子炎心里愈发紧张,只觉得愧对几人,低着头走进去,将粥放在桌上,正想转身离去,只听昷肆一声:“请稍等。”
杖子炎转过身,看着昷肆,昷肆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做什么都是温吞的、悠慢的,说话也很是客气,很是讲礼数的样子。
昷肆踱步走到杖子炎面前,微微行了个礼,杖子炎赶紧回了个礼,昷肆道:“你的身份,姐姐已经与我们讲了,你是魔族,但我们明白,但凡是有生命的,都有好有坏,你虽是魔,但我们能感觉得到,你是好人,你救了我们姐弟几人,才不至于妖族绝后,你的恩情,我们姐弟几人,没齿难忘。”
昷肆说这些话的时候,杖子炎悄悄抬眼观察了一下其他二人,只见渡离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前,双手环胸,没有朝这边看,只是盯着地板,像是在发呆想事情的样子,而昷婼则坐在床边上,双手撑着床沿,头别过去,不愿看自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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