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的无常阴沉着脸,他的陌刀还钉在那李道长身上鬼仙的刀虽然不伤肉身但却钉死了神魂,刀上烧起来的金色业火让李道长的魂魄如同遭遇岩浆泡澡,苦不堪言这还是秦峰第一次没有一丁点留情。

但法阵已经开始生效秦峰毕竟才当一年的无常在法术上是实打实的短板就算把这李道长当场诛杀也于事无补。

“你有什么办法?”秦峰掏出随身带的伤药又给了秋道长一点无常的法力,总算稳定了他的情况。

秋道长闻言十分懊恼:“我、我也不会啊前缘镜这东西都算是上个时代的遗留产物了,当代的修行者就不可能有人会用!我们最多在法术书里见过功效描述连个驱动法诀都没学过,更何况是这种配合了古代邪术的改良版本!”

然后他咬了咬牙看着镜子:“要是这镜子拉进去的不是白无常就好了,会破前缘镜的可能也就只剩下他了啊。”

就在这几句话的功夫,前缘镜上的迷雾慢慢散开,开始显露出了场景风沙孤城边关圆月正是雁回关的景象。

法器所能显现的画面竟然如此清晰,足以看出那个藏头露尾的鬼修究竟在这儿耗费了多大的力量。

但画面正中出现的人却不是谢祁连,而是一个年轻的小将军。

从面貌轮廓来判断,这位眉头紧锁的年轻将军绝对不到三十岁,至多能有二十五,五官生得端正英气,身形挺拔,若是假以时日再历练几年,肯定也是黄沙百战穿金甲的英雄人物,只是仔细看觉得他身上稍稍有些违和

秦峰回头看了一眼朽木中的尸骸,再回头看镜子,了然,却也惊讶。

这个年轻小将军是一位姑娘。

小将军一手端了一碗泡了干面饼的汤飞快地吸溜着,眼神却没离开面前一副地图,时不时在上面勾画什么秦峰看不懂的古代文字,但大致能猜出是在看地形。

门忽然被敲了两下后,走进来一个老者,这位老者穿着干练的兵服,没有披甲,不过秦峰一眼就看出来了,和小将军一样,她是个奶奶。

老妪手里有一套颜色鲜艳的布裙,和小将军身上发白的布料形成鲜明对比,一看就是几乎没穿过。她把裙子放在桌上,低声说:“将军,一会儿把衣服换了吧,金陵来的小公子到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小将军正在吸溜碗底的汤,所以她不得不重复了一遍,然后小将军把碗扔在说上,摆手:“不见。”

“您今晚不是没有别的军务”

“不见!”小将军的声音带着边关风沙的粗哑,半点听不出姑娘的清脆,她说,“我又不打算成亲,见了做什么?”

“将军,那是金陵谢侯家的小公子,是精心挑出来,好帮助将军延续咱们宛州谢氏的”老妪没说完,小将军卷了地图就往门外走,她急起来,“谢尧小姐!您去哪!”

门口的年轻将军回过头,抓起兵器架上的银枪,笑答:“注意称呼,嬷嬷。这座城里,可没有你口中那种东西。”

但是谢尧走出门的时候,很不巧就遇到了金陵来的车队,一群力士正在从车上卸下一大摞一大摞的“聘礼”,金银玉器,绫罗绸缎,墨宝字画,谢尧看了一眼都是些没用的玩意儿,在如今这个时节,拿到集市可能都换不了一袋粮食。

显然副将也是这么想,这位边关出生的七尺大汉都把嫌弃写在脸上了。

“谢将军。”副将粗声问,“给他安排到哪儿?”

“他人呢,怎么不下车?”谢尧随口问。

“切,说是一路车马颠簸,好像正在车里吐?”

“那就安排”谢小将军揉了揉额角,“安排什么,随便找个营房一塞就完了。”

“将军,人家是今年金陵城最受追捧的名士,听说他一张画千金难求呢,您给塞营房里?”

士兵牵来了高头大马,谢尧无所谓地翻身上马,整理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军牌,回答:“哦,又不是我请来的,他那些仰慕者要是心疼,有本事来打我呀,来的时候帮我带点粮草哦,不然我只能招待他们吃马草。”

这个算计针对的是谢祁连,但是启动那个邪术和前缘镜时,用的却是这位小将军的骨殖,所以整个回溯的中心都是这位年轻的将军。这位将军终日披甲佩剑,身材健壮,同样特训过的戴梦媛往她身边一站,绝对立刻变成小家碧玉。

秦峰已经可以断定,这位女将军,就是谢祁连那位从小订婚的未婚妻。

只是谢尧竟然原本是这个姑娘的名字?

法术笼罩整个墓室,回溯法术里的时间流逝似乎并不与外界时间同步,秋道长的伤也被稳定,昏倒的普通人没有大碍,所以秦峰拄着陌刀,踩着哼哼唧唧神志不清的李道长,决定暂时看下去。他不知道怎么终止前缘镜,也一时找不到把谢祁连拉出来的方法,只能静等关键点。

一直等了很久,秦峰才终于看见谢祁连。

视角是跟着女将军走的,所以秦峰盯着她检查了一整天的城防工事,晚上回营,看见那个壮汉副将正粗声大气地跟什么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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