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埋着头的女人,被人群一点点淹没。就好像在墨黑的大海里被染上了一样的黑色,消失不见。林安远远地站在小吃街十字口的信号灯那,眼睛一直注视着那边。

那个女人周围的人开始纷纷议论起来,人们从来不会在意,他们是否有影响到交通堵塞这样的问题,他们只关心,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即使和自己毫无关系,但也想成为一个旁观者或者一个评论者,听着或是事实又或是流言而妄下定论,然后动动手指,轻易地指指点点,在轻松地转身离开,好像做了一件伟大的事一样。

或许是隔得太远了,看不清楚那个女人埋下的脸蛋,但内心有一股冲动驱使她迈过去,一步,两步。

“走啦,快赶不上公交了!”枫溪一把拉着林安的手,阻止她走向那个方向,心中的冲动瞬间被一块小小的砖头给绊住了。

是啊,妈妈怎么可能会在那里呀?

或许是自己心里想太多了吧,她应该是在火锅店里工作,她也不敢想象自己的妈妈会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被人来人往的行人围观“投食”,更何况是被其他人当众羞辱。

枫溪拉着她越走越远,她回头看了看,慢慢地远离那个被人群包围的水泄不通的“笼子”。她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安心地朝着公交站牌走去。

林安本想问问的,但妈妈每天回来得都特别晚。有时候林安醒来的时候,会看到妈妈躺在客厅的沙发睡着了。

走过去看看,一张被岁月和现实折磨得不成样了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却显得格外清楚,皱纹爬满了她的眼角,黄斑渐渐地蔓延在整张脸上,弯弯的浅眉时不时地拧在一起。

她没有风华绝代的样貌,但她是林安心里最爱的人。

林安轻轻地在微弱的光线下,轻轻地抚平她的焦虑。

从来,从来没有问过妈妈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即使出了口,或许也得不到答案吧。

林安愧疚地低着头,起身,蹑手蹑脚地从房间里把毛毯拿出为她盖上,把客厅的灯悄悄地关掉。

希望她能够在深夜里有个好梦。

三月悄悄地跑走,北川阴晴不定的心情渐渐转好。晴空万里,天空的白云大块大块地飘过人们的头顶,时而像棉花,时而像人心……

人们却从未停下步伐抬抬头看看这这纯洁的白云,而是各自低着头,心里怀着各自的小心思,朝自己想要去的方向纷纷赶路。

这个三月里,枫溪渐渐接纳了冷慈。

这个三月里,林安数学成绩终于考上了100分。

这个三月里,白念在市里的数学竞赛中夺冠。

……

三月忽的闪过,许多人像是在履行一个神圣的任务一样,纷纷在自己的空间动态里发一条说说:“愿四月待人安好。”然后配一个开心的图片。

在四月的第一天里,林安身边就迎来了头等大事。

顾易,顾易迎来了人生的第一次演唱会。场地设在城南的北川体育馆那。

顾易的乐队自成立以来,好多小迷妹为了追捧他和另外一个大帅哥,建立了一个后援会。听顾易说已经有两千粉丝了。除了顾易以外的那个副唱也长得一张倾国倾城的美男脸,这次演唱会的门票这可谓是一票难求吧。

但对于林安她们来说,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出众的容颜,顾易也给她们三各自留了一个福利,带一个自己想要带的人。

四月里的第一天,北川的雨说下就下,雨滴答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一天樱花道那,成为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路旁的樱花在一夜之间悄然怒放。枝干上有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有的只开了两三瓣的花,就如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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