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挥散了黑夜的悲伤,光射在玻璃上,照在课桌上。灰尘在光里显现,随意跃动,却无人欣赏。一个个穿着白色校服的少年迎着风赶往自己的座位上,铃声“叮叮~”响起,老师也纷纷站在属于自己的三尺讲台上,拿起课本讲着书本里的知识。

比如顾子峰正拿着他的标配教尺敲了敲讲台,粉笔灰一下白蒙蒙地溅进了空气里。他从讲台的一角拿出一根细长的白粉笔,在凹凸不平的黑板写下几个醒目的字:“期末总动员”。一个抛物线完美地将剩下的粉笔抛进粉笔盒里,台下无一人不安静下来,看着黑板上那几个大字。

他清了清嗓子,“再过一个半月,期末考试就要来了。你们的成绩都给我抓紧点,否则暑假……。”

他奸笑一声,环视了一遍所有的学生,令人不寒而栗。

所有人点头如捣蒜一样拼命地朝前砸在空气里,最大希望是暑假能够轻松地坐在空调房里,吃着西瓜,连着wifi。心里最渴求的还是无论如何都不要成为老师的陪葬品,顾子峰是出了名在暑假专研各类学术的怪咖,总是会时不时地布置一些能够让你在图书馆呆上几天都找不到答案的作业。

所以无论是头悬梁还是锥刺股,都要在接下来的一个半月打鸡血地读书。

只有林安却莫名地伤感起来,毕竟暑假,暑假,白念就要去美国了。

冷慈用笔戳了戳林安的手,“老师,点你名呢?”

林安忽地站起来,慌张地看着台上的顾子峰,回着“是”。

顾子峰举着教尺,指了指林安。“你,这个数学,这次再拿倒第一的话,我就……你知道的。”

顾子峰又露出标准的微笑,眼睛里满是小刀,万刀齐发,瞬间把林安幼小的心上插满了数不尽的小刀。

突然,坐在林安前面的王晓莉站起来,才仅仅几步而已,她还是要夸张地摆动着她妖娆多姿的身体,站在林安身旁。

她纤细的手慢慢地搭在林安的肩上,眼里却看着手上刚涂好的透明指甲油,吹了吹,指甲油里特有的油漆味一股脑地冲进林安鼻子里。

“老师,我们班除了她以外,谁数学低过六十分啊?上次的期中只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让她考及格了。你还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这种渺茫的人身上。”

林安低着头看着草稿纸上写满了数学的公式,王晓莉虽然说话那么难听,但是是事实。教她数学的柴言偏偏又走了,那能怎么办?忍气吞声吗?

王晓莉脸上绽放着胜利者的笑容,搭在林安肩上的手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又把手放到嘴前,吹了吹手指上已经快要干的指甲油,三两步地走回了自己位子上。

她就是那样,心里从来都不会对谁有愧疚感。看,她又笑嘻嘻地回头望向林安,一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样子,将所谓的仁慈贴在林安的眼前。

王晓莉眨巴着她那双可恶的眼睛,又赤裸裸地嘲讽着“加油哦!”

林安闭着眼,再看下去,怕是自己都要瞎了,她深深地吐了口气,用力地拍在桌上,桌子的草稿都被这怒风撩起了大半。她俯视着着那张打了点粉底的脸,一字一句地喷在那张脸上,“谁…说……我……考……不……上的。”

林安又仰起头望着没有转动的电风扇,双手叉腰,继续说着:“这次我一定会考进前十名的,哼!”

王晓莉拍了拍手,手里好像拿着芭蕉扇一样,扇了扇小火苗,“哦,是吗?要考不进怎么办?”

火苗晃地变大,她还是要继续加把柴火进去,“要不下个学期开学的时候站在国旗下说自己是笨蛋,怎么样?”

林安果然任由火势蔓延,烧着自己还沾沾自喜,“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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