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大风呼啸着,屋内烛火静静地燃着,搁在凳子上的浅紫色妆花缎闪着珠光,绸杏瞅着那匹布料,满眼不舍。
这么好的锦缎,姑娘自儿都舍不得用呢。
“嘶”楚俏稍稍走神,指尖被针戳了一下,葱白的玉指上,殷红色的血珠浸了出来。
“姑娘,奴婢来做吧。”绸杏蹙着眉头,用绣帕将楚俏的手指包住,伸手想接过楚俏手中的针线,“您没有必要为八姑娘如此,反不过是送件衣裳,奴婢做了送她也是一样的。”
姐妹之间最多是做些绣帕香囊赠送,哪有给姐妹亲手做衣裳的道理,要做也是给自己做的嫁衣,或者是给将来的夫君做贴己的物件儿。
姑娘从小到大都是娇养着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却为了给八姑娘做件衣裳扎了五六次手了。
“不用,我自己来。”楚俏摇头,虽然指尖隐隐作疼,到底还是决定自个儿做。
她的确是想抱大腿,但今日见了楚明曦的窘境,那身衣裳都还是去岁做的,楚明曦比起一般的姑娘们都要高半个头,她长得快,那裙摆快短到小腿上了。
当初看书的时候,楚俏就挺喜欢楚明曦杀伐果断的角色,还将她列为最喜欢的女主角之一,眼下见她处境凄凉,自己又没什么本事,除了这个她也不知道自个儿还能怎么帮帮她。
姑娘性子倔,绸杏劝说不得,只得无奈地陪在她身边,这一回得仔细盯着她一些,扎了好些次手,她看着都疼。
“姑娘,姑娘!不好啦,伯府出事儿了!”玉珠人未踏进屋子,声音先响了起来。
她声音急切,闹得楚俏有些心慌,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听见出事这俩字,要是能安安稳稳混到大结局多好。
玉珠是急冲冲跑进来的,扶着门框大喘气,说话不成声。
“玉珠,你先别急,先歇一会,”楚俏将针线放下,碰了碰茶杯,恰好是温热的,“先喝口茶缓缓。”
绸杏连忙将茶杯给玉珠递过去,“什么谁呀这么着急?让你给八姑娘送的木炭和棉被呢?她收了没?”
玉珠一仰头,咕噜咕噜闷下,口感酸溜溜又带着甜丝丝的,她抹了抹嘴,“这茶好喝呀。”
绸杏一听,白了她一眼,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就知道贪嘴,让你说正事儿呢。”
“哦正事儿”玉珠挠了挠头,被山楂茶打乱了思路,捋了捋思路才一拍脑门,“哎哟,大厨房出事儿了。”
“出了什么事不是,你不是去给八姑娘送东西么,怎地知道大厨房的事了?”绸杏先一步问了出来。
“唉,那不是该取姑娘的点心了嘛,奴婢寻思着时间刚好哎呀,先不说这个,先说正事,姑娘,大夫人她们的院子都出事了,用点心的时候吃出了绣花针,太医已经赶到伯府了不光是二小姐、四小姐连着十一小姐都中招了,现在满院子里都是哭声呢。”玉珠一口气说完,喘得更厉害了。
“你说什么?”楚俏大吃一惊,脸色发白,“难道难道那人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承恩伯府吗?”
可到底是谁有这样的通天之能?承恩伯府可是在遍地是亲贵的京都也能排得上号的,那人如此做就不怕被查出来遭受承恩伯府的报复么?
“你把点心拿过来。”楚俏想到了什么,立刻将食盒里的点心全都掰开。
“怎么会这样?”她看着那碟被蹂躏后的点心,蹙着眉头,不解地喃道。
“姑娘?”绸杏唤了一声。
“为什么送往其它院子里的点心都有绣花针,我的点心却没有”楚俏手指轻轻敲打着木盒,咬着下唇瓣思索,“难不成是因为先前已经在我的菜里放过绣花针,这次就不再弄了?”
楚俏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不对劲儿,总觉得怪怪的。”
“姑娘,哪里怪了?这不就是明摆着想害咱们伯府么?”绸杏问道。
“不,想害伯府的话,直接下毒得了,哪里用得着这般麻烦。玉珠把食盒拎着,咱们一道去东缃房。”楚俏松了眉头,思来想去,只有可能是她了。
“姑娘去东缃房做什么?”玉珠不乐意了,“先前姑娘好心让奴婢送东西过去,那八姑娘可是当着奴婢的面把东西扔进了雪地里,银霜炭浸了雪山,就这么浪费了,那棉被也湿了。”
“她不接受才是正常的,但为着眼前这事必须得去一趟。”楚俏吩咐道,她知道楚明曦不会轻易接受她的好意。
虽然有些心疼那些物件白白浪费了,但都是些身外之物。
楚俏思来想去,除了她的点心里没有绣花针,各房各院里都有,能这般清楚地知晓厨房食盒是哪个院子的只有府里的人。
而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实施报复的除了那个能飞檐走壁的金牌杀手楚明曦,她想不出任何人来。
楚明曦是睚眦必报的人,她不喜主动惹事,但有谁若是招惹了她,那是会以成倍的伤害还给对方的。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