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茯苓提着两双新鞋,站在那里等公交的时候,一阵秋风吹来,茯苓那兴奋的头脑顿时冷静了下来。我这是在干什么,一个下岗工人,父母还在医院等着用钱,我却突然买了这么多鞋回家。

那种深深的自责将她团团包裹了起来。她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回去退鞋的冲动。买都买了去退干什么呢。再说,凉鞋是非买不可的,不买她都不知道怎么穿那双烂鞋回家了。单鞋她家里的的那双早就已经皮面掉漆了,估计也支撑不了多久了。靴子是她一直想买而没有买的。好不容易碰上这么好的鞋还都打了5折以上,说起来每双都只有几十块钱,比自己平常买的廉价鞋不过也就只贵几十元而已。

可是她现在下岗了,和又枚又处于分开的状态,又枚能不能赚到钱不说,就是赚到了钱给不给自己还是个未知数,爸爸的病还是个无底洞,不知道要多少钱。这么一想,茯苓就愁肠百结。

转念一想,就算自己不买鞋,什么都不花,可是最关键的还是要赚钱呐。靠什么赚钱呢?

突然茯苓的脑袋里电光火石般地想起了刚刚买鞋的场景,自己在那最多呆了不过1个小时吧,至少有20个人买了鞋,有很多还提了好几双,按一个人平均100元计算,它一小时的收入就有2000元,那一天的收入至少有上万元,一个月有30万,鞋的进货成本大概15万,扣除房租大概5000元,按7个人一班,14人一个店,人平工资500元计算,工资7000元,其他杂费1万,那这家店铺每个月至少能赚到13万左右,天哪,茯苓被自己的计算惊呆了。这是多么赚钱的生意,也许我能够做。

等茯苓走在回家的路上,远远望过去,家里仍然是漆黑的一片,没有一丝灯火。茯苓知道又枚又出去了。

自从又枚得知茯爸爸要到长沙来治病后,又枚一直冷着茯苓,好像她做了天大的错事一般。如果说茯苓之前对又枚还抱有幻想,经过这一次她是彻底寒了心,这么多年来她总是幻想也许又枚是爱她的,只不过他不善于表达而已。可是再不懂如她,起码知道爱屋及乌。又枚对她的父母家人如此冷漠,让茯苓冷静下来重新审视这段婚姻。也许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她心里想。反正,到现在为止,他们都还是一无所有的状态,没有房子,没有财产,没有孩子。要说家里值钱的就是那台电视机和那张沙发,都是她出钱买的。想来又枚也不会好意思要吧。

茯苓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果不其然,里面漆黑的。一股寂寞的滋味顿时将她包围了,她仿佛刚从热闹的人间顿时跌落到杳无人迹的荒野。她是个已经结过婚的女人了,可是除了承担更多的家庭责任外,她感觉比没结婚时更像个孤魂野鬼。

驱赶寂寞最好的方法就是打开电视机,茯苓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剧,不知不觉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整个房间里只有电视机仍然嘈杂地喧闹着。

茯苓仿佛在做一个长长的噩梦,她被无数人追赶,躲进了一个深山老林,人声喧嚣鼎沸,火把映红了天边,茯苓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然后有人大声喊着“茯苓茯苓”。茯苓怕自己被暴露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然后她感觉有人用力在摇晃着她。

茯苓从梦中惊醒,发现屋子里满是烟,屋子里全是呛人的烟味,仿佛是又枚在拼命地摇着她,茯苓的头很晕,她大声地咳嗽,感觉完全无法呼吸了。那个人赶紧拉着她起来,茯苓看见了门口冲天的火光,茯苓昏昏沉沉由来人牵着来到门口,她呼吸到了一口还算新鲜的空气,感觉头脑清醒了很多。她看见门口站着一个满脸满身漆黑的男人,凭感觉她觉得应该是住在她隔壁的同事蒋政。蒋政手上端着慢慢一盆水,眼睛里含着泪水,漆黑的脸上被泪水冲刷的全是道道。当他看见茯苓出来时,嘴里长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厉声对茯苓说道:“快点走,家里还有两个液化气罐可能马上要爆炸了。”

“那你怎么办?”还没等茯苓磕磕绊绊将话说完,又枚拉着茯苓已经跑到楼下。他们一口气跑到了铁轨,过铁轨的时候,穿着拖鞋惊魂未定的茯苓脚下一滑,重重地跌倒在了铁轨上。一阵钻心的疼痛,然后是嘴里一股甜腥的味道,茯苓一摸一手的血,但是好像还好,牙齿没掉。深秋的沙常,雨夹着风打在茯苓的身上,她一身早已湿透,脸上红一块黑一块白一块,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问又枚:“怎么啦,怎么会突然起火的?”

“我也不知道,我刚打牌回来就发现起火了,就想着你还在家里,幸亏火还没有蔓延到家里,你还没有完全被烟熏晕。”又枚脸上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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