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雅一行人来到太子的行宫。

一屋子的人都聚在太子的宫里,大多是来打探消息的。佩儿呵退那些人,扶着齐雅慢慢走近床边。

皇帝见了齐雅过来,轻声说了一句:“你来了,快快皇儿吧。”

齐雅并未多说而是径直走到太子身边,她看到太子的脸已经变得惨白,近乎铁青色,她伸出手,试了试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有气息,心下稍安。她伸手接过佩儿手里的食盒说:“皇儿啊,母后把金猪饼做好了,你别睡了,可起来尝一尝了?”

太子未动。

齐雅又轻声说:“皇儿啊,该起床了,可是你特意要母后做的金猪饼啊。”

太子未动。

齐雅此时声音已经有些颤抖,可仍旧尽力保持平稳说:“皇儿,母后来看你了,给你送金猪饼来了。”

太子未动。

齐雅拿出一块金猪饼咬了一口说:“皇儿,你看,母后亲口吃下去了。味道不错,皇儿可有放心起来尝尝了。”

太子终于微微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母后不要怪儿臣,是有小人挑拨,奸佞作祟,儿臣的心里是一直感念母后的啊。”说着缓缓抬起虚弱的手想要去拿一块金猪饼。

可那只手就在快要触碰到食盒的时候,那样停在了半空中,又重重落下。网</a>

齐雅见状,迅速抓起太子的手,把自己刚刚咬过的那块金猪饼放在太子手里,扑在太子身上哭喊:“皇儿啊,皇儿啊,你醒一醒啊。母亲从未怪过你,母亲从未怪过你啊!”

东宫薨逝的消息马上传了出去。原定的盛大礼佛仪式也草草结束。齐雅看着那尊按照自己的容貌打造的佛像,心中感慨万千。终究她是守不住她最爱的儿子啊。

一行人马返回都城。与来的时候声势浩大不同,回去的路上人人皆是愁眉苦脸,阴云笼罩。齐雅一直抱着那盒金猪饼耿耿于怀,她为何不早一点做好,也许那样太子就能吃上一口了。

佩儿从旁劝慰道:“主儿,太子在走前与娘娘的心结是解开了。太子走的也不留遗憾,很安心的。”

齐雅问:“是吗?”

“自然是。主儿的心意太子也知道了。所以太子走的安详。”

齐雅抱着那食盒说:“小的时候,他也喜欢吃这些糕饼的。可从来都是严于律己,近乎苛刻。本宫也常说,他身为长子便该有身为长子的担当,要给弟弟们做表率。所以他总是用功,从不贪玩贪吃。偶尔放纵一回,可看到那几个小的在身边,却都把这些吃食让给他们。你说,咱们宫里要什么没有,他何必如此?”

佩儿道:“太子素来友爱兄弟的。网”

“是啊。本宫还记得,他当年还亲自给本宫捶背,让本宫不要太累。可谁知他自己却常常读书到深夜?”

佩儿道:“太子仁孝。”

齐雅的泪水似乎已经在那天流干了,默默不再说话。

忽然,车架停了。

只见皇帝亲自到了齐雅的车架上。

齐雅微微欠身,算是请安。

皇帝搂着齐雅什么也不说,可齐雅却觉得不再那么悲伤了。也许此时此刻,他们不再是大永的皇帝和皇后,只是一对失去长子的可怜父母,互相安慰,互相依靠。

回到都城后,皇帝下令追封太子王松为皇帝,并葬于帝陵,并亲自支持葬礼仪式。这是史无前例的死后哀荣。

齐雅无法面对年仅十七岁的长子的早逝而一病不起,每日只觉得心如刀割,却流不下一滴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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