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气晴朗起来。

池鱼与薄绥之急匆匆赶到庙里的时候,官兵们正在清理着,被救出来的和尚们,也在忙碌着。

“我就知道哥哥肯定可以解决的。”池鱼笑着朝薄绥之说。

珮儿就在这时候来到了池鱼面前,“小姐,你快去看看公子吧。”

珮儿带着哭腔,池鱼再也管不了其他,向后院跑去。

珮儿告诉池鱼,以衎为了救温行至今昏迷不醒。

厢房被烧过的痕迹,残留在地面。

木头的灰烬味道,掺杂着庙里的香火气,直冲池鱼的脑子。

温行趴在床沿,陶以衎闭着眼睛,躺在那里。

池鱼眼泪腾地一下掉了下来,惊醒了温行,陶以衎却依旧毫无反应。

温行张了张口,池鱼低声喝道:“滚。”

温行紧了紧手,起身没站稳,池鱼眼色动了动,到底没开口。

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碰见薄绥之。

温行拱手道:“昨日在路上碰见了薄姑娘,薄姑娘身体娇弱,子御便派人先送姑娘回家了。”

薄绥之瞧着少年,神色仓皇,发色凌乱,衣衫皱巴巴的,道了谢,忍不住说了句:“温公子,还是先去休息下吧。”

温行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薄绥之进门的时候,便瞧见小姑娘趴在床沿,紧紧拉着陶以衎的手,眼泪唰唰的往下流。

池鱼听见脚步声,“我让你走,你没听见吗?”

薄绥之咳嗽一声。

池鱼转眼瞧见是他,擦了擦眼泪,背着身开口道:“薄公子,昨日多谢你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话音未落,一张手帕递了过来,“陶小姐,保重身体。我刚刚听说,陶大人马上便过来了。你,别让家人再担心了。”

池鱼闭上眼,不让突如其来的眼泪掉下:“多谢。”

薄绥之,顿了顿开口道:“那,我先告辞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池鱼紧紧盯着陶以衎的脸,嚎啕大哭。

陶慎到了庙里的时候,三个孩子,一个躺着不知生死,一个哭晕了过去,还有一个傻了。

年过半百的陶大人,雷厉风行。

将胡乐一伙人押送进了牢房,奖励了及时救援的卫军,拜访了悲天悯人的方丈,顺带着点了夫人没来得及点的长明灯,大手一挥,将自家三个孩子带回了陶府。

回府路上,池鱼守着以衎,陶大人抹了把泪,转身将傻子温行拎上了马车。

“喝口茶,你今日可吃饭了?”陶大人坐在马车上,稳稳开口。

温行接了茶,摇摇头。

“子御,你今年也有十七了吧。是个大人了。”陶大人,缓缓开口。

温行在茶水氤氲里,瞧见陶大人带着关怀的眼神。“嗯。”

陶大人拍拍少年的肩膀:“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人力不可逆的。池鱼是关心则乱,你别放在心上。温家的孩子,要有志气。”

温行借着喝水,将滑落的泪一同咽下。“姨父,我知道了。”

陶慎望着温行策马崩腾的身影,和记忆里的身影重叠,“温家人啊,都是些吃软不吃硬的。”

到了陶府,陶夫人已经早早守在了门口。

一伙人立马将陶以衎搬到了房间里。

一贯威武的陶夫人,望着昏迷的陶以衎,一下子就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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