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跳动,干柴受热燃烧发出噼啪的崩裂声,红色的火焰顶上炸出一朵火花,我把手边的干柴扔进去,看木头从黑褐色一点点变红,变成和火焰一样艳丽的颜色,然后火红色褪去,木头失去了木头本身的形状,变成灰白色的灰烬落到火堆最底下。
阿全坐在我边上,用胳膊碰了碰我:“朔哥,几点了?”
我看了看表,时针即将指向12,我道:“快十二点了。”
阿全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你瞅这都快半夜了,别是那东西见咱们人多不敢来了吧?”
我道:“不知道,再等等吧,别忘了第一个失踪的楚宁茶守夜守的是最后一班,一晚上,三个人,楚宁茶守夜的时间应该是凌晨三点往后,再等几个小时看看。”
阿全哎了一声:“成,那就再等会儿。”
熬夜这回事,刚开始那几个小时人会很困,等到困过了头反而比白天更精神,只可惜成年人的作息时间里十二点正是人最困的时候,我打了一个哈欠,顺势揉揉脸让自己打起精神,只要撑过这一段就行了。
然而眼皮还是越来越沉,上下眼皮仿佛变成了两块磁铁,拼命地想往一块凑,我使劲揉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旁边递过来一个行军水壶,我顺着拿水壶的手往上看,看见墨殇一手托腮,眯着的眼迷迷糊糊地,好像下一秒就会闭上:“来一口?”
我接过水壶,酒味很重,水壶里是烈性白酒,我仰头灌下去一口,辛辣的液体刺激咽喉和食道和胃,我清醒了一些,把水壶还回去:“好酒,够烈。”
墨殇接过同样灌了一口,把水壶丢给阿全:“烈酒能让人清醒点,原本烟也可以,但是我不抽烟。”
“酒就够了。”我说,阿全灌了两口酒“哈”地一声出气,我对墨殇道:“一口下去,一下子就清醒了。”
我们坐的很集中,围着三个火堆分成三组坐,林凇和巫女并不和我们在一起,这时我看到坐在另一堆火旁边的林凇站起来,然后朝我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我就是看不惯他,呛声道:“干什么?也想来口酒?”
林凇一言不发走到我们旁边,我把手往后一撑,仰着头道:“怎么?真要啊?”
林凇从站起来到走到我们这边,中途目标明确,没有改变过方向,他是直直朝着我走过来的。这架势多半是找碴,我坐直了随时准备应对他可能的攻击,却没想到他在走到我身边的时候只从我身边擦过,看也没看我一眼,走到了我后面。
我没反应过来,不是来找碴的?我莫名其妙地转头,看林凇头也不回地朝着原定方向走去。原来只是路过我这里,我坐的位置恰好和他要去的地方在一条线上而已。
只是我觉得有些奇怪。我看着林凇走到林子里去——大概是去解手——这家伙自从从柱子变成林凇之后,一直是以标准的林式态度对待他人,和巫女跟一个模子里出来地一样地好好先生模样。如果是平常,就算他只是路过我这里,至少在表面上会和我打一个招呼,在我冷嘲热讽之后依旧面不改色地笑着离开。今天实在是奇怪。
我回头问阿全:“这家伙脑子出问题了?”、
阿全连转头都懒得转:“你管他呢,人家现在是林家林凇,有他们家的巫女亲自管着呢,早就不是当年跟在咱后头的柱子了,你现在就是想管他,也要看人家让不让你管哟。”
我说:“一码归一码,我是说这家伙今天似乎不对劲,你看他那架势,解个手跟来找碴一模一样的,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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