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奇听到此处心中也是一动,想来自己当时拿到护身符的时候察觉到里边有个圆石,只因月灵急着赶路,便把这一茬给忘了,一直拖到现在也未曾记起,便也不由得暗暗责备自己大意。
徐半仙幽幽说道:“这里说话不便,我现在身体虚弱,不能在山上待的太久,也不能时常露面,你且拿着这签生死卦,回去一看便知,记住!”徐半仙压低了声音,喉咙里发出了沉闷的响动,一脸的神秘状:“这卦只能你一个人看,若是有第二人知道,只怕不是生死签也是生死签了。明日我在如云客栈对面的茶馆摆摊,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我可以破例再为你算上一挂。”徐半仙说着对刘奇挤眉弄眼了一阵,随后提起了木箱与竹棍,弯下腰来,佝偻着身子,又恢复了那副老态龙钟的样貌,一瘸一拐的下了山去。
刘奇看着徐半仙的背影消失在了山涧,弯腰将信封拿在手里,心思全都放到了上面,“这人到底是谁?”刘奇此时心乱如麻,恨不得马上就拆开来一探究竟,“外行、生死签看来都是戏耍我的把戏,可他明知自己满身酒气还要为之,难道是为了……隐藏些什么?”刘奇心中虽然对手中的这封信很是好奇,但碍于徐半仙的忠告还是强忍住了,小心翼翼的将信封放回到了怀中,径自下了山去。
刘奇刚一进松石镇就迎面便碰上了一群乞丐。其中一名乞丐衣着破烂,蓬头垢面,手里拿着一个灰不溜秋的碗,好像有十几年没有刷过了,碗上到处都是些磕碰,有一道大纹一直从碗沿延伸到碗底,好像随时就要裂开。这乞丐见刘奇过来,马上带着满头的苍蝇和一股怪怪的味道死扑在刘奇身边,硬是死缠烂打追出了两条街。刘奇奈他不住,拿了些碎铜钱这才将他打发走了。待乞丐走远,刘奇一个闪身拐到了一个巷子里,自手中展开刚刚从那个乞丐手里塞过来的纸条,只见上书道:“奉刘神捕之命,御林军先锋营已驻扎在松石镇正东三里处,旗书“镇南平贼”,按兵未动。”署名“御林军先锋营步诺”,刘奇看罢心下稍宽,双掌一挫,内劲吞吐,将纸条撕扯成了纸粉。
“终于有个意料之内的事了。”
刘奇回到客栈,与月灵等人一起吃了晚饭,只说了些客套话,别的也没再多说。刘奇见月灵脸色红润,已与平常无异,心下也微微宽心,只依然惦记着徐半仙之事,心中不免有些杂乱,匆匆的吃了些,叮嘱了月灵几句要注意身体的话,便回房去了。月灵只当是刘奇消耗过度,也没再多问,也早早的回房沐浴睡下了。
刘奇进屋后在屋内坐了一会,闭目张耳,静下心来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凝神听了许久,确定周围并无异样后,这才拿出了当日在徐半仙手里花了十两银子才买来的护身符。刘奇双手将护身符放到圆桌上,拆开符纸,一块白色的物什出现在了眼前,登时叫刘奇眼前一亮,嘴半张着怎么也合不上了,因为这十两银子花的真是值,太值了。
原来这护身符内竟包着一块圆形白玉,这片白玉晶莹剔透,珠光水润,入手温润清凉,将其映在油灯下,可看到白玉内雪花点点,玉正面雕着六块方块围成的一个圈,反面雕着龙凤呈祥,雕工精湛,栩栩如生。刘奇见到此玉后脸色刷的一变,随即慢慢的镇定了下来,倒吸了一口凉气,自言自语道:“竟然是这样。”刘奇又拿出了徐半仙留下的那封放着生死签的信,反复研读了七遍才舍得放手,随后用桌上的油灯将其引燃,又将烧成灰粉的信纸扔进了洗脸的铜盆里,用手搅得烂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竟瘫软在了椅子上,近几日的一幕幕悄然浮现在了眼前。
这几日发生了事实在是太多了,奇事、怪事层出不穷,好像处处都有陷阱,让刘奇在这段时间里疲于奔命,正在刘奇思虑繁杂、无所适从之际,徐半仙的这道生死签恰如在滚油中舀进一勺沸水,在刘奇的心中激起了一阵阵猛浪。这个生死签的药性实在是太强了,激的刘奇坐卧不住,猛的纵起身来,背起手在房间内来来回回的踱步,就这样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突然好似明悟了什么,眉头稍有舒展,神色惊异,唇齿微开,却在无意间喵见了门前一滩未干的水渍,正躺在自己洗脸的铜盆下边。那是今天早上白虎在那里做的好事,白虎性情温和,唯有这到处随意小便的毛病很让人头疼,若是它真的随意也就罢了,但它偏偏喜欢找熟人,虽被月灵教育了几次,但只要一不留神,就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标准的死性不改、见缝使坏的品行,也不知是跟谁学的。刘奇的思绪被这白虎的一滩未干的尿渍阻滞,一时断了思路,转而又摇起了头,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于是便又踱了一会,心中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将玉佩重新用黑布包裹了起来,一个起落间便将其放到梁角上,又找了块东西压住,从包袱里扯出一张黑布蒙盖着了脸,两步跃到窗边,看样子是准备夜出探查。
可就当刘奇刚刚支开木窗时,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声音很小很轻,给人一种柔软的感觉,想必是个体态轻盈的窈窕的女子。夜深人静,这脚步声便显得格外突兀。虽然步伐细碎,可依然可以察觉到来人落脚渐迟,脚步声渐为发闷。刘奇心念一动,想道:“此刻没有三更也有二更,这黑灯瞎火的,我这间房有在客栈二楼的角落里,来人步伐轻稳,兼有收势,看来定是要来这屋会我的,却不知道是谁。刘奇想到这里便又马上吹灭了桌灯,坐到了床上,以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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