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裂命欲碎,一曲离别悲。雷鸣声已远,唯天道永随。
“年少莫轻狂,危从随中出。有才莫傲物,千思而后行。”
此刻剑无忧心中大悔。
仗着天道剑的资本,本想试试剑锋,不料随意几式掠伐,轻易便破了承受几十座冰山的冰面,冰裂瞬碎,寒水倒灌,来不及反应便被吸入深不可测的寒水之中,急速遨游才保住剑匣,萌魁死死相随。
暗流之中,手握天道,剑匣入背,渐深。
视野越来越暗,剑无忧功法全开,闻意而动,十几股迅猛水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身而来,伴随着惊涛声,浊浪排空,无数绿色的眼睛暗藏其中,“不好,是漩涡。”心想时运不济。
剑无忧接连左闪右躲,水中漫步,鬼魅飞云乱渡步在水流中速度放缓许多,无奈躲避不及,周转天道剑,水中使出天地始母暴伐三千,接连劈开四、五道来势汹汹的漩涡,无数绿色的眼睛消失。不料萌魁太笨,发觉异常时,已被卷入后袭的一个巨大漩涡中,任凭如何挣扎,被一股强烈的吸力死死缠住,发出哀鸣求助声,巨浪的声音掩盖了他的怒吼。
闻意而动,剑无忧发觉萌魁不见,十分忧心,晃游周边,心情急躁差点着了漩涡的道,还好反应及时,否则被漩涡重击一下,额头被巨浪剐蹭了一下,几点血融入无尽水流中。剑无忧觉得无伤大雅,再寻萌魁,不料无数绿色的眼睛齐齐睁开,蜂拥般的冲向剑无忧,铺天盖地,仿佛是剑无忧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
“莫非是血,这些鬼东西是被血引过来的?”
剑无忧大惊,“老子杀光你们!”挥起天道剑,连甩几记四海纵横,乱剑暴掠,成千上万的水剑横飞,如同射不尽的弓弩,又密又锋,射杀一大片绿眼睛的“怪物”,幽幽沉入水底。不料前方已死,后方增兵,源源不断,让剑无忧十分吃力,七八轮攻势下,剑无忧筋疲力尽,地势上未占优势,视野又被困惑,本可血染江河,奈何一人难战百万雄兵。
正在思忖脱身之计时,微妙捕捉到萌魁所处漩涡正在迎面飞掠而来,四面追兵,不死不休,本想一剑横劈碎了漩涡,解救萌魁。想到追兵顽抗,干耗下去吃力不讨好,又怕误伤了心爱的萌魁,不敢轻举妄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扎身便猛游进萌魁所处的漩涡中。
“鱼儿入漩涡,命运何如?”
剑无忧浅浅的感受到了萌魁在不远处扑腾挣扎,顺着方向往漩涡中心游去,一路冲破浊流逆涌,奈何漩涡流速太快,阵阵眩晕。靠着身体的底子,一路硬磕着浪壁艰难前行,“可惜浪壁不是人,从不讲感情”,几次摇摇欲坠,想如山倾颓吞噬剑无忧,了结他的残生。
剑无忧偏偏不信邪,几次都力挽狂澜,化险为夷。
“萌魁,你在哪里啊?你要是出了意外,我要让这长河之水永断于此。”心中怨恨。
越深入,漩涡涌动的越发狂躁,像无数的铁鞭子狠狠拍打在剑无忧身上,庆幸逍遥堂四年练就了铁一般的钢筋铁骨,伤不了筋,也动不了骨。唯一让剑无忧感觉不妙的是,环绕四周挺立的浪壁,已然加厚成为浪墙,如同千山的重压,压得剑无忧心中憋屈,只能顺着漩涡的肆虐方向往深处扎。万仞惊涛,逮谁砸谁,不讲仁慈,让剑无忧东打去,西打回,叫苦连天,如同浪与浪的博弈,剑无忧只是手中的玩物。
几次剑无忧心里憋屈,想使出天地不仁剑法,奈何漩涡中心太过狭窄无法施展,就连最为乐道的鬼魅飞云乱渡步在这里也显得毫无用武之地,只得独自向着面前的巨浪千里狂飙和身旁的汹涌暗流,时不时的挥出几剑不如意的横劈和暴掠,尽可能的伤害这个漩涡,以此平息心中的不满。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英雄怕无用武之地,比这更不走运的是,英雄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剑无忧心苦。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萌魁下落依旧不明,苦苦找寻,剑无忧执天道剑硬扛漩涡,毫不畏惧,战意支撑着疲倦,只是身上的白衣被漩涡卷的七零八落,散落各处,有些狼狈。漩涡一直走,不知走了有多远、多久,突然停住,水中,凭空飞入几阵猛烈飓风,肆虐飞旋,越来越大,越来越烈,粉碎浪墙,击败飓涛,剑无忧被突如其来的强大攻势惊醒,漩涡梦碎。巨大的气浪和风涌将剑无忧卷起四甩,越甩越乱,甩落在一片水外独崖,剑从未松手,萌魁累的虚脱,几道伤痕,昏睡在崖顶。
“兄弟见兄弟,两眼泪汪汪”,剑无忧的泪不曾为自己流过,为亲人流过,为动容流过,此刻却全部属于萌魁。
属于这个终南雪漠的霸主—虎麟,属于这个雷鸣之怒的怪物—萌魁,属于这个四年同饮风霜,同塌寒冰的兄弟。
剑无忧细心抚摸着萌魁,捋了捋他风中凌乱的毛发。
倚靠着萌魁,望远方。
“独崖风独立,乌云半巅伏。绝壁险起伏,远山在万里。欲跨天地间,崖与天同高。欲探崖下路,徒留人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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