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志行妈妈愣住了呆呆看着谢绥,眼前的少年是她熟悉又陌生的模样。

张了张嘴,布满血丝的眼恐惧过后挣脱开再次迸发出疯狂的恨意。

她又哭又吼:“就是你、就是你!如果不是你妈妈那贱人勾引人我家那老畜生当年怎么会中招,怎么会摔下楼断一条腿。现在又出了这种事,你们一家都是灾星!灾星!”

宋喻被谢绥拉着站好后,也回过神,紧接着就听到这泼妇的骂声瞬间怒从心生。

“说完了没有。”

也不顾自己还在谢绥怀中宋喻抬头,脸色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看你们才是灾星,谢绥前十几年遇到你们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祝志行妈妈现在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谢绥有些疯魔诡异恨恨不休:“你毁了我们一家人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我这辈子都会缠着你。”

宋喻被气笑了浅色的瞳孔折射楼道里昏暗的光乖戾嘲弄:“别吧阿姨被你缠上我怕是会做噩梦。”

他杠起来真的是不用脸色都味十足。

“你瞧你前面那话说的你自己像个妖怪你男人是个变态,怪人家长的好看。”

“你!”

祝志行妈妈气得语无伦次,脸色涨的通红,手指颤抖指着宋喻:“跟婊子孩子一起玩,你也不是个好的,没教养的货色!不是我有病!是谢绥这个小贱人有!”

宋喻想到谢绥初中三年的事,顿时冷下脸色:“你再说下去试试?”

祝志行妈妈怎么会怕他:“艾滋!他有艾滋!那种脏病!会死人的病啊!”

楼道里传出妇女痛苦地惊呼。

祝志行妈妈被人抓着头发,摁在墙上,狠狠地打了一拳。却不是宋喻和谢绥,而是一个浑身酒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上楼道来的男人。

他一只腿有点问题,走路一瘸一拐,可是拳头打在女人却丝毫不含糊。头发凌乱,胡茬满脸,揪着祝志行妈妈的头发,声嘶力竭:“臭娘们!老子得了艾滋又怎么样!背着我来办转学手续?你还想离婚?离婚前老子先把你打死!老子坐牢出来后也不会放过你!你这辈子别想摆脱我!”

祝志行赤红着眼:“爸!”

祝志行妈妈失声痛哭起来,大喊着救命,在楼道里格外凄惨。

宋喻呆了两秒,忽然视线一黑。

却被谢绥忽然捂住了眼睛,眼前狗咬狗的是他的仇人,少年语气却漫不经心:“别看,看了脏眼。”

宋喻内心忽然有点酸涩。

这姓祝的一家都是群什么人啊,这就是谢绥以前的生活环境吗,他才是个高中生啊。

他咬了下唇,抬手抓开谢绥的手。

“不,我要看,看了解气。”

宋喻语气里可不是解气而是满满的愤怒,还有自己都察觉不了的委屈和心疼。

谢绥勾了下唇,漆黑的眼眸再往向那一家人时,视线深冷。

上次宋喻把他带到那面墙前,勾起了他回忆里的一些灰暗往事,他毕竟不是宋喻,报复的手段那般单纯而稚气。

当他决定对付祝家,就注定要拖他们入地狱。

祝志行妈妈的哭喊惊动了班主任。

班主任从上面下来,就看到祝志行爸爸揪着祝志行妈妈头发拼命往墙上撞的一幕。

在阴暗的楼道堪比恐惧电影。

年纪轻轻的班主任吓得脸色苍白,也不敢去惹那个浑身酒气理智全无的男人,打电话叫了学校保安。

后面保安来了,警察也来了。

祝志行爸爸神志不清甚至想袭警,被摁在地上压上车。

祝志行妈妈鼻青脸肿,被打的奄奄一息,已经哭得快断气了。

而祝志行现在眼泪已经干涸,行尸走肉地站在旁边,看着警察拿纸笔做记录。一夜之间,人生天翻地覆,爸爸妈妈都露出了前所未有狰狞的一面。他整个人如溺在海里,看不见前路,麻木又绝望。

“我饿了。”

宋喻都不想在看这糟心的一家子,呆了那么久,终于肚子叫起来。

谢绥本就是一直在等他,微笑:“好,我们先去吃东西。”

宋喻说:“我先去拿我的卷子。”

谢绥都快被他刻苦学习的精神逗笑了。

“好。”

宋喻离开后。

谢绥收了笑意,他身上最后一点温柔也不见,整个人长身立在灯光下,神情漠然,侧脸轮廓清俊,气质优雅又疏冷。

望了眼墙上的时钟,瞳眸漆黑深渊,神色却是厌倦而无聊的。

祝志行眼眶无神。

世界轰踏,灵魂被一只手猛然勒住,拽往窒息的深渊。

他只是茫然地看着前方:“是你吧,谢绥。”

谢绥听到声音,偏过头来。

宋喻不在,他连最后那一点无害纯真都懒得假装,唇角淡淡勾了下:“是啊。”

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祝志行的眼眶赤红,手握成拳,浑身颤抖。

但是这一天给他的打击太多,什么力气都没了,他疯了一样的笑起来:“今天警察上门抓人,说我爸爸猥亵女客人,监控和人证都在。下午的时候,不止我妈妈,整条街的人都收到短信,是我爸出去找妓女的照片,然后还有他藏起来的诊断书。确诊艾滋,哈哈哈,艾滋。”初中三年,传了三年的谣言。没想到到头来,落到自己身上。

祝志行的眼赤红:“收到短信我就知道是有人想害我们,谁那么恨我,果然是你,只有你!”

谢绥对付他们真的是心思都懒得动,想到刚才祝志行妈妈推宋喻的举动,微笑,从容优雅,“别崩溃得太早了。”

他语气平静,“才刚开始。”

祝志行已经不敢去想谢绥一个高中生怎么有能力弄这些,他只是痛苦地捂住脸,缓缓跪了下来:“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们。”

宋喻已经抱着卷子往这边走。

谢绥偏头静静宋喻,脸上开始带起笑容,是那种十五岁的他该有的温柔的、清润的笑。

话却是对祝志行说。

漫不经心,凉薄危险。

“至少,也得死一个人才罢休吧。”

还早呢。

刻意设下的赌局,巨额的赔偿金,找上门的债主,被所有人都知道的丑闻。

祝志行爸爸出狱,才是他们一家人真正噩梦的开始。

不过,这些事他也懒得再分精力。

比起这些人,他更愿意花时间享受宋喻刻意给他营造的明亮又温暖的高中生活。

“你想吃什么?”

宋喻是真的饿了,问的是谢绥,视线却流连在烧烤摊上。

谢绥看了他一眼,先开口:“不要烧烤,不要奶茶。”

宋喻:“”

话都被你说完了。

最后宋喻还是乖乖吃了饭。

他在被留在办公室的时候就给白姨发了消息,让她今天别做晚饭。

在外面吃完,回公寓的时候。

宋喻吃饱喝足,心情舒畅,路上谈了起来:“那个祝志行转学也好,这样我们高中三年都不会见到这傻逼了,他们一家搬家最好,简直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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