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
这种情绪无尽蔓延,令人仓皇又无措。
至少不该在他面前
南栀重重咬紧牙关压下眼底汹涌的潮湿,只是几次试图拉起厚重武装都以失败告终。
纸上最后一笔划的有些重,划破了纸张,南栀整条手臂都抑制不住在发抖。
“喉咙不疼?”
顾非寒将她这幅模样收进眼中,手中捏着那只她不肯触碰的黑色手机,指节泛上一层晦涩苍白,“还是说你的特长是自虐?慕南栀,我有理由怀疑,你根本没有独立照顾顾安安的能力。”
她没有照顾安安的能力?
南栀吸了吸鼻子,心头梗塞,一阵光火,低头在纸上潦草的写一行字。
你没有资格说我!
无论是以顾安安父亲的身份,还是以她丈夫的身份,他都没有资格!
“嗯。”
谈及安安,南栀竖起满身防备,然而顾非寒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视线在她手里那张纸上短暂掠过,喉咙里也只有一个淡淡音节,之后便没了下文。
南栀:“”
病房里突然只剩雨点砸在窗户上的声音,偶尔夹杂几声惊雷,诡异到不行。
他们之间本就没有聊不完的话,更不会有普通夫妻之间的那种闲话家常。
良久,南栀将手里的纸翻过去,简单直白的写了两行字。
我要安安。
以及,离婚。
最后一笔落下,将那张纸往前送了送,示意他看。
这两行字写的简短,但南栀知道他看得明白。
顾非寒这次视线落在纸上的时间要长一些,至少比南栀预计的要长很多,南栀琢磨不透他的想法,持续的几秒沉默显得格外漫长。
是他看不懂,还是
南栀皱眉,就在她预备在纸上再写点什么的时候,手里的纸张突然被抽走。
她神经猛的绷紧,还没来得及反应,另一只手里的笔也一并被抽走。
“你”
南栀着急的抬手想抢,但是已经晚了。
几乎是她喉咙里用力挤出一个沙哑音节的同时,那张纸已经被他团成一团,然后连笔一起精准的投掷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他分明是明白了她那两行字的意思!
南栀眉间褶皱加深,那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说不了话,这点就当下这个情形来说实在是个拖累。
南栀深吸口气,试图再挤出一两句话,只是还不等她想好说什么,床边坐着的人突然起身。
他要走?
脑子里闪过这几个字的时候,手上已经有所行动。
顾非寒低头瞥一眼拽住他手臂的葱白手指,才挪了视线看向她,“怎么?”
四目相对,南栀眼中写着对他明知故问的恼火。
安安的事情,离婚的事情,他都没有给答案,却反过来问她怎么!
“挺晚了,我原本想去沙发上睡。”顾非寒像是看不懂她的眼神,淡淡说完这句,南栀手背被他冰冷的掌心包裹。
七月底,即便外头大雨倾盆也浇不灭这座城市的热度,但是他的手却冷的像是刚从冰库里捞出来的一样。
南栀被冻的怵了下,等回神后背已经被他臂弯兜住。
一切发生太快,等南栀回神身体已经悬空离开病床,但也只是短暂一瞬,因为顾非寒只是抱着她,将她从病床的右侧挪到了左侧。
坐稳,南栀一脸莫名扭头再看过去的时候,身侧床铺再次下沉。
这次他干脆躺上来
白衬衫,西装裤,一并压在的那张另一半盖在南栀身上的薄毯。
他眼镜闭上,声音里便是一层慵懒的哑,“既然你不想我睡沙发,那这里也一样。”
南栀:“”
他确定他们说的是同一件事?
她什么时候不想他睡沙发了?
南栀深呼吸忍住一脚把他踹下去的冲动,当然主要是她没有力气也踹不动。
“顾”
“我不想和一个说不出话的人谈离婚的事情。”
南栀忍着喉咙里刺刺的疼,好不容易挤出一点声音,还出师不利。
顾非寒眼睛都没睁开,安静躺着一动不动,只是薄唇开合几下打断她的声音。
不想和一个说不出话的人谈离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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