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流光溢彩的泡沫,又像是若隐若现的光标。奇异诡谲的画面如幻灯片一般在眼前飞逝流去,恍惚间看去似是而非,仔细望去却又模糊不清。
他仿佛身处于一个奇异的房间内,周围密密麻麻地坐满了人,气氛紧张而压抑。四周雪白的墙体上开了几个正方形的洞,阳光透过洞体从外部射进来,照在地面上形成方形的光斑。虽然那个透明洞体看上去没有任何东西遮挡,但是艾克没来由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那洞体上是有东西挡着的,虽然看上去并不存在。
此刻,他坐在这个奇异房间左边靠后的位置上,正对面的一个隆起的台阶上,一名中年男子就站在那里喋喋不休,讲述着一些不明所以的东西。
“埃克斯的平方等于劳格三的艾恩加七……陈力!你给我站起来!”
便随着中年男子的怒气,一根雪白的棍状物体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微微打了几个圈之后,狠狠地砸在了他的额头上,留下来一道雪白的痕迹,被砸中的地方不一会儿就开始泛红。
虽然这并不是自己的名字,被那中年男子用白色棍状物体砸中也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艾克还是老老实实站起来了,仿佛是本能驱使一般。
他晃晃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眯着眼睛看着怒气冲冲的中年男子所指着的黑色板子上的白色字体。他感到一阵疑惑,这些密密麻麻的蝌蚪文究竟是些什么?
沉默了一会,他试探着开口道:“这是,魔法咒文?是精神系还是生命系,对不起,我实在是不知道……”
时间仿佛凝滞,在刹那的寂静后,整个房间爆发出轰然的笑声。周围人有的击拍着桌子,发出砰砰的声音,有的笑得弯下身子,也有的用脚踹打着桌脚……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笑?看着周围的一片荒诞,艾克内心一阵惶然,站在那儿不知所措,目光呆滞。
“陈力,你给我滚出去!!”
看见陈力张皇无措的样子,中年男子看上去渐渐平息了怒火,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为什么还不滚出去!”虽然话语还是非常僵硬,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说这话实际上是已经做好了原谅的准备了。
“啊?”像是话噎在喉咙里,艾克等了一会才挤出来:“您是让我从前门还是后门滚出去?”
中年男子沉默了,只有额头上狰狞的青筋暗示着他掩藏着的愤怒。
“噗——”这次房间里其他人都使劲忍住了笑意,老师这个样子,就表示他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他们可不想做殃及的池鱼。
“你给我滚!滚!随便是后门还是前门!!给我滚!!!”他愤怒的咆哮着,面孔涨的通红。
……
“饿——”
艾克一个蹬脚从睡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后背。他试着摸自己的脉搏,跳动地非常快,浑身湿漉漉,黏糊糊的。挪动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将后背靠在身后的厚实的墙体上,凉意传来,他才略微的感觉到安心。
类似这样的光怪陆离的梦境,他已经在这三个月里做到过十几次,明明是混乱毫无逻辑的梦境,却仿佛能串联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的一生。
他用力地用拳头锤着自己的脑袋,试图将这些杂念抛在脑后,但是终究,一切都是徒劳,今晚又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说来也奇怪,明明艾克拼命想要不去思考梦境,试图忘却,这些东西却像黏土一样,紧紧粘连在他的脑袋里,怎么也率不去。
在历经三个月的不眠夜后,艾克自己总结出了一套对付失眠的办法。老实说,说是对付失眠,老实说不过是被迫适应罢了。每当他无法入眠,就会就地用材料布置一个魔法阵,尝试召唤恶灵。不过嘛……这三个月的尝试,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并不是说召唤恶灵非常困难,和他同期进入魔法学院召唤与精神系学习的同学,都已经拥有了至少一只恶灵。而他,就连最最基础的低级恶灵都召唤不出来。甚至于,别说是召唤了,魔法阵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别人初次召唤恶灵大多是空间通道沟通失败等原因引起魔法阵损毁,至于他,半点反应都没有。
魔法导师甚至调侃,至少,绘制魔法阵的材料不需要浪费了。
因为这,他成为了全学院的笑话,连别的系的魔法学徒都知道召唤系有这么一个白痴。
但是今天的情况似乎有些不一样。
当他按照惯例念完咒语,叹了一口气准备重新调整精神状态再次“召唤”的时候,魔法阵突然亮了起来,艾克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从魔法阵上散发出的白芒。生怕那丝光芒的出现只是他的错觉,只要一眨眼睛,那寸白芒就会消失。
大约等了三秒,持续的白光还是没有消失,他眨了眨眼睛,魔法阵上的光芒甚至变得更加强烈。在这一瞬间,他几乎热泪盈眶,持续不断的失败会让人崩溃,尤其是身边的其他人都迅速成功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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