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子受教。”
“不过呢，至少有一点，我这个老人还可以给你托个底。我不是王直那种目中无人的蠢材，我不挡年轻人的路，甚至能帮就帮一把，能铺就铺一段。莫欺少年穷，谁知道将来是不是就要靠年轻人照拂呢？所以你有需要，尽可以来找内职帮忙，我会嘱咐那几个，不让你有障碍。”
将来要靠年轻人照拂，这是话里有话啊……关尚肃然道：“有都修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都修放心，但凡我能做出一点点结果的，必是都修的栽培。”
刘都修坦然接过关尚敬来的一杯酒，一口喝了，道：“你将来会是个有出息的，否则我也不来跟你讲这些了。我之所以如此判断，一来是听了你和王直那几句对话，绵里藏针不卑不亢，透着的就是别人没有的见识；二来我也是对咱们掌院绝对信任，他既然把这差使交给你，定不会无的放矢。”
这还真不是掌院给的，是我自己要的，而且还被坑了……关尚心虚不已。但对方好话说了一箩筐，肯定是等自己递话呢，在这个形势下不能不接，一边拿起酒壶再给刘都修斟满，一边道：“都修的激励，小子感激不尽，定当为了金水院的利益万死不辞。虽然现在这么说有些早，但是如果能赚到什么功绩，那都是……”
“那都是你自己的。”刘都修接的很快，但此话一出现，大家心照不宣，可以往下聊了。
“你可懂得咱们道门的职司体系？”刘都修顿了顿，问道。
“额，实在不甚明晰。”关尚实话实说。
“嗯，徒修和俗修两阶，这算是道门里的底层职司，人数最多。不过你得知道，各级门派的徒修和俗修决不可同日而语，馆阁里面的徒、俗，可跟咱们掌院的阶别差不多了，河关县的上一任县令，就是一个蜀中大派的俗修。”
关尚点头道：“这我明白，资质不同，起点不同，大家不能放在一条起跑线上比较。”
“起跑线这个比喻很妙。”刘都修微微颔首，“徒修和俗修，只需要有修行资质即可，而稍微能够提升一点修为，就有担任都修的资格，这一步很容易做到，像我这样的九流资质，也能满足都修的要求，反而是功绩的积累，需要一点一滴慢慢来，在金水院这种地方，没个十年八年也难做到，这还得中间不要犯大错。”
关尚这才理解，道门职司是个功绩与修为双轨并进的体系，在低阶的时候，反而是功绩的要求更严格。
刘都修道：“到了都修，就算是一个小小的节点，进入中阶职司了，但想再往上走，难度就太大了。咱们金水院本应设有监修，但我和王直在都修上蹉跎了这么些年，受资质和资源所限，修为怎么也是上不去了，我也不讳言，怕是此生无望。”
“都修不必气馁，我听人说资质不佳，资源来补，希望总是有的。”
“你可知那得多少资源……”刘都修摇摇头，“人最怕贪心不足，就算到了监修，上面还有掌院，如果在馆阁里，那还有总修、长老……复杂的很，年轻人可以想，我就不想了……嗯，如果还能想一想的，那就是代监修了。”
绕了半天，终于说出他想要的东西了……关尚松了一口气，不过代监修又是个啥？
刘都修知他不懂，接着道：“所谓代监修，就是在修为未到，而监修位置又空缺的情况下，以功绩卓著而授予的一个临时职司，像咱们门派这样常年没有监修的，那就算是掌院一人之下了。”
你这是奔着接替老掌院的位置啊……也对，掌院那个年纪了，刘王二位没有当掌院的心思才奇怪吧，不过如果修为上不去，那也只能是“代掌院”……为什么资质差的人这么惨！
“那我的功绩……”
“都说了功绩是你自己的，我还骗你不成？”刘都修瞪了眼睛，关尚赶紧认错。
“功绩这事，我和王直这么多年，都只剩最后那一步了，熬完今年就差不多。”刘都修道，“关键的是，如果到时候掌院来一个民主决定，全院公推，我内职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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