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荡长野,穿云裂空的尖啸响起。

随着尖啸漫卷而来的,是那漫山遍野的熊族战士。

他们在远处的小丛林中现身,一转眼间,便弥漫了整片苍茫大地。

他们手持巨刃,卷起漫天的杀气,呼喝奔啸,仿佛天地间的洪流浩浩荡荡向车队发起冲击。

“弓箭手准备!放!”沐血发出凄厉的呼喊。

刹那间,弓弦声奏起世间最残酷的音乐,漫天的箭支舞起人间最华丽的舞蹈,一支支夺命的流星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圆弧,带着夺命的寒光奔向敌人。

扑哧,扑哧。

尖刃入肉声清晰传来。

在熊族战士冲过箭雨来到车队之前,他们至少要经历三到四轮射击。

“呼啊!。。。”一个凶猛高大的熊族战士身上至少插了十余支箭,不甘心地跪倒在大地之上,双目圆凸,死死地望住前方。

弓箭手织就的死亡荆棘之路,夺去了一个又一个熊族战士的生命,然而他们飞快的奔跑,无畏生死,与车队的距离却是在显着的拉近之中。

三千新兵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悍不畏死,倘若不是戚天佑早早给他们上过一课,或者这刻他们早已吓得腿肚子都软了。不过现在,至少他们有了一次宝贵的经历。这使他们至少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迅速推倒粮车,组成车阵。

所有的粮车都是经过特殊改装的。车体上有块抽板,只需一拉,粮食便倾覆于地。车体镶有钢板,可升起成为盾牌。车体相连,一个临时构建的车阵防御体系便告完成。

长戈兵将枪尖通过钢板的孔隙伸出,他们的任务,是在钢板的保护下,尽可能的刺杀每一个靠近的敌人。

刀盾兵手拿钢刀铁盾,牢牢的守护在弓箭手的身旁,以保护自己的战友。

飞斧手紧咬下唇,腕上盘着粗厚的铰链,蓄势待发。

而眼前,呼啸而来的熊族战士已经越来越逼近车队了。

沐浴在铁与火之下的熊族战士,以一种狂暴的粗野睥睨着脚下的这片大地,令世界都为之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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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最好的战士。”眼望前方,戚天佑冷漠的说。

“确切地说,他们是我见到过的,单兵作战能力最强的战士,也是最勇猛的战士。我和雷火能活着回来。。。靠得是运气。”浅水清接口说。

“打怕了?”戚天佑问道。

“不,是打兴奋了。”

“那就好。”

戚天佑看着不断靠近的敌人,脸上微微一笑:“他们的确很强,但是我们更强。”

看着浅水清,戚天佑一字一顿地说:“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熊族的战士,都很强,但他们从没真正战胜过我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第一,他们人太少。第二,他们缺乏合理的兵种配置和战术素养。除了横冲直撞,他们什么也不会。”

戚天佑的脸上再次出现讶异的神情,很是看了浅水清一会,才说道:“你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

“为什么我们不能收编他们?”雷火忍不住问。

“因为他们骄横成性,目无军纪。他们只膺服于强者,而不屑于集体的素质。传说中他们会把刚满十岁的孩子送上草原最凶险的地方,只有活着回来的人,才是他们认可的族人。熊族一万余人,只有两千余成年男人,但全部都是最豪勇的战士。他们每年,都会对我们发起侵袭,为的是抢夺粮食。有时,他们会成功。但今次,他们必定失败。”

那个时候,浅水清的脸上突然现出一股淡淡笑意。戚天佑问他笑什么,浅水清回答:“我只是在想,面对大战,老兵们谈笑风声,新兵们颤颤惊惊。环境,原来真的是改变一个人最好的方式。熊族武士的粗野狂暴,或许也是因为环境使然。如果他们真得成了顺民,那么他们身上的那股力量,或许同样也就不复存在了。或者,身为将领者,应该考虑的是怎样才可以巧妙地利用这股力量,而不是因为他们的难以驯化,进行无谓的抛弃。”

戚天佑的眼神落在车阵之后那群新兵的头上。

一双双持枪的手,因为紧张而过度用力,使得关节发白。

他们在无谓地消耗自己的体力。

他微微一笑道:“你说得有道理,或许有一天你做了将军,可以找到利用他们的方法,不过现在,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杀死他们。”

眼神在下一刻突然间变得寒冷异常,慑出一股逼人的杀气。

充满残酷的声音从戚天佑冰冷的口吻中吐出:“准备冲锋。。。杀光他们!”

“杀!”巨大的喊杀声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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