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啊。”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还跟着我?”

“相逢就是有缘,我还是觉得,你有这么清楚的思维逻辑,不来打辩论真的是浪费了,不对,是不打辩论怎么可以。你现在还是无社团成员吧?大学生活怎么能一个社团都不参加呢?那多无趣啊。”

我放好面碗,往食堂门口走的途中,就看见梅龙心数次想要拉住我又止住手的动作,她拼命地在我耳边说明着辩论社的好处。

辩论赛输了没理由,现在就想要我进辩论社吗?不是梅龙心说,我都不知道她是学校辩论社的成员。

我并不是没有参加过大学社团,大一上学期,我报了包括跆拳道社在内的四个社团,几天后,就只去了跆拳道社,一学期结束,跆拳道社团也退出了。辩论社,我在社团招新那几天有走马观花式地去看过,呃,说句不是很好听的话,我当时就被劝退了。

没人陪伴就是孤独到变态?借此还能推导出,没有男女朋友就是变态这样的结论?虽然知道表演赛就是要哗众取宠,吸人眼球好招人,可是,就我个人,不能接受这样的辩论方式,就算后面知道他们是照着网上的鬼畜视频背的台本,我也没有留下。

我把这件事和梅龙心说了,梅龙心讶异了下:“你说的那天我应该也在,但我好像没看见你……你说的有道理,但毕竟不是正式比赛,大家平时也不会那样说话的。”

我止住想要说出口的‘潜移默化’这四个字,然后说:“我不会参加辩论社。”

“为什么?总待在寝室里人会发霉的。”

“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做。”

“做什么?”

“我可以不告诉你的吧?你呢?你就没有自己要做的事吗?还是今天这一天都很闲,非要跟着我?”

“我也不是故意要跟着你,只是刚好顺路罢了。现在,我也要回寝室了。”

然而,我并没有顺利回到寝室。

同行的路上,路过临近的网球场,有人挥舞着网球拍喊起了梅龙心的名字,然后,梅龙心便是再次不讲究力道……她拉着我奔了过去。

“干什么?”

我努力想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但梅龙心完全不由我行动。

“刚刚好,介绍你认识几个人。”

梅龙心报我以神秘一笑,可我只想推开她。

打网球的不仅仅有男生,还有女生。十几个人里面,男生两三个,其余的就都是女生了。

本来没有认识多少人的我沾了梅龙心的光,梅龙心碰到熟人打招呼时会将我介绍出去,不管对方是先问到了我还是本来没打算提及我,顺带地,她将我推出去,让我说出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我不喜欢当着人面念我的名字,还是当着这么多人面不被顾及意愿地提及……

说起梅龙心,我对于她的印象,就只是我的同班同学而已,只是个一年级学生,不管怎么样,认识人的范围都是有限的吧?可看这认识的人里面,我发现大二,大三的学生其实是占了多数的。

通过梅龙心和这些人的交谈,我第一次正视起了梅龙心。

去年第一次在班上见面的时候,梅龙心正在竞争班上班长的职位,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脸上总带着从容清爽的笑容,说是个文科生,意外的还是个体育系,瘦瘦高高的,在体育课上总是能博得老师的夸赞,我选修的羽毛球,她是女生中最能和老师打的有来有回的,这样的女孩子,我没想过她会是个同性恋,自然也更不会想到,她会没有什么理由地就将我介绍给她认识的同性恋好友们。

我对我自己之外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若不是前两天由梅龙心主导的辩论赛二辩辩手替补事件,我跟这个人可以说是除了班级事务外毫无交集的。

我忽然觉得我有点可怜了,就算到了大学,被一群人的目光打量着,我还会有些感觉抬不起头来。我想对把我置身在此地的梅龙心生气,不过我还是低估了能令我生气的阈值,我一点儿也没生气。

当我许久没有出声,梅龙心松开我的手要代替我发声时,我有些静默地开口了。

用静默这个词来形容我目前的状态可能不大合适,我已经有相当长的一阵子没有过这样子了。或者说念大学以来,能让我精神高度紧张起来的时候还没有过。这种状态代表着,我的拒绝。

“我要回去了。”我只面向梅龙心说道,之后我便迈开了步子。

我看也没看这些人。

我大概可以猜测到梅龙心要将我介绍给这些人干什么,就算猜错了,我也不想去接受其好的结果。必要认识的人有几个就足够了。

人数一旦增多,我根本不会应付。我所习惯的人际圈,只是我,以及我以外的人,这个圈子在我进入大学的一周内就已经定型了。

我还不打算毁坏它。

更不要说,我对这些人是不是同性恋,一点兴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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