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很快结束,我也收获了许多。女高中生让我在琴行门口稍微等一下,她去和她的那位老师见个面,很快就会回来。
只是我等了很久,女高中生都没有从琴行出来。
天都要黑了,我看了眼天色,有点要下雨的感觉。再看手机右上角显示的所剩不多的电量,在门口徘徊了一阵子,我终于还是决定去找里面的相关负责人问个清楚。
“你说岂易齐吗?那个孩子,一个小时前就走了。真是棵好苗子,就这么不吹了,真是可惜了,她爸妈明明给予了她那么深厚的期望来着。”
走了?不可能的,我一直都在门口看着,女高中生没出来。不过负责人的后半句话让我心神一晃。
“啊,她没有走前门,是从后门出去的。”负责人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伸了大拇指指向他背后的一扇门,从我的位置,由于琴行前面大堂的布置,是看不到这里的,这里是我的盲点。
但是为什么?
“我可以问一下,岂易齐的事吗?”
我知道这样不经女高中生同意而去打听女高中生的隐私,是件非常失礼的事。但是,我有点担心女高中生,所以,能知道一些事的话,应该能让我试图从女高中生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时抱有的想法更加全面。
……
我从琴行的后门出来,刚拨响女高中生的手机,说起来,这还是我们认识两个星期以来,我第一次给女高中生打电话呢,这样的念头没有占据我的脑海多久,因为,仿佛是应和着,同样的只是手机自带的手机铃声,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响了起来。
穿着校服的女高中生正抱着双膝就坐在路缘石上,脸全部埋在膝盖里,她在哭泣着,泪水难以自抑,我往她那边走过去,能听的很清楚她那种哭的抽抽嗒嗒的声音,但是这也不意味着是难过的一种心情。
因为在我走到她旁边坐下来的时候,她都没抬头,就是说:“我其实是想能够不哭了再过去找你的。”
“你这是大坝溃堤了吗?”我的话出口时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想到我还不至于不看气氛,这种话就我的性格而言,已经够委婉了。
“还要更差劲一些,没有计算到黄河的泥沙淤积情况,整个大坝没有起到防洪作用,还让河水倒灌,把上游都给淹了。”
“真惨啊。”但是我还是这么说了。
“嗯,我觉得没有比今天更惨的了。”
“所以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
沉默渐渐变成了心电图上一条直线,而不只是一道低谷。
“不想说的话,我可以就这么陪你坐一会……”
“桑耳散,你应该知道,不管是长笛还是短笛,都不是一种只凭借技术就可以完全掌握的乐器。小说要是写不来情感类的,走冷酷无情的世界观也是可以的,但音乐之所以存在,就是需要饱满的情感,技术反而是次要的,我现在这样的情况,就算是演奏级,我这无聊又贫乏的音色要是得不到进步,以后也是不会有哪个乐团要我的。”女高中生倏地打断了我。
“演奏级?”
“你知道钢琴考级的吧,长笛跟这个是一样的。”
“唔,我知道,那专业十级是很强的水平了吧。”
“一般的十一岁的小学生花个五年左右的时间就可以达到了。”
“啊?”
“我小学就是演奏级了。”
“那真是好棒棒哦。”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骂我?”
“我的话,你应该知道,就是夸啦。”
“是吗?”
“嗯。”
“我努力保留的从父母那里,从长笛那里,从张莎那里得到的情感,在今天好像已经全部都像是沙漏里的流沙那样流干净了。桑耳散,说是让你保存,结果我也就是在嘴巴上说说。”
林菁应该是女高中生的那位好朋友。
“长笛,你是艺考生吗?”
“我只有初中念的是附中。”
“其实早就做好了会有今天的准备了吗?”
“有时候不就是这样,不确定脚下的道路究竟会走向何处,不清楚现在和过去有没有差别时,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样,哪怕是知道了最坏的结果,也不会感觉无法接受。”女高中生抬起了绉红的脸,她还想给我一个无瑕的笑容:“没事的,等今天过去,明天我还能够好好的。”
“那你的长笛,算是你的前女友吗?”我想起了之前女高中生那个神奇的比喻。
“我记得你说的你喜欢……不,是我,我还是想听你吹的笛子,不管是长笛还是短笛。”我没看女高中生,但我握住了她那只就在我手边的手:“说好的,要不甘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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