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个?我还好,只要平时照镜子不会污染自己的眼睛,心理上还是能够承受的。”

“污染自己的眼睛?你说的是被硫酸毁容了吧?”

“要是那样,就不止是污染了。”

“哈哈,我觉得也是。”付柳生笑了两声后就自己打断了自己:“我这个比方是不是打的很不适宜?”

“有点无聊。”我老实说。

“你还真是敢说呢,不过我得承认你说的对。这样吧,我给你剪块纱布贴上去,这点时间,我给你讲点有意思的吧。”

“嗯?”

“说到留疤,我知道单黎的额头上,就是这里。”我看见付柳生对着我退远了一点,他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一处:“有一块疤。你要是想知道这是怎么来的,我可以告诉你。”

“……”我看着付柳生,以及他刚刚拿起来的没有尖锐部分的剪刀,莫名想起了昨天单黎和我说的话,没有作声。

“……怎么不说话了?”

“你为什么觉得我想知道?”

“难道是不想知道吗?”付柳生这时候跟我玩起了小把戏。

“……”我很想说平常人的那种好奇心我可没有,但是,真要这么说了,又是一种自以为是的不同了吧,所以我就让话在我的咽喉处空悬了半秒钟,然后我将其咽了下去。

“你要是晚上给我发文件过来,五十万以内的书,我可以明天一早就给你结果。”付柳生给我的伤口用棉签沾了点药膏涂了上去,我的烫伤经过一个晚上,其上早已形成了一层由血小板形成的薄膜,但药膏特有的清凉感觉还是透过了那层膜,传递了过来。

“看的那么快?”

“不应该说,我那么晚都不睡觉,只看你的书吗?”

“啊哈哈,也是,你都不休息吗?”

“这样就坡下驴的安慰,我可一点受宠若惊的心情都难以浮现在心头上呢,好了,我看看,还不错。看样子,就算我开不了炸鸡店,还是可以回老家开个根雕店,当个好木匠的。”说话间,付柳生已经将我额头上的纱布的卖相整理的差不多了。

剪块纱布怎么就和木匠搭上线了,是说手工好吗?实在是难以明白,我将问题转向了另一个。

“老家,这里不是你老家吗?”

“当然不是了,你怎么会那么想,我只是住在这里,只是,住在这里。”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尽快去上班的付柳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总觉得他的脸上有几分落寞。

第二天的早上。我没有接收到付柳生关于我写的小说的评价,我再三确认之后……总不该是忘了我写的小说了吧,我这么想着。还是在将近睡觉的时间,才收到付柳生一条和我的小说没什么关联的消息。

【下午上班,早点来吧,我想跟你再下一盘苹果棋。】

我不知道付柳生为什么突然要提这个,苹果棋什么的,并不是专门要玩游戏才玩的,上次会玩不是聊工资时手头太空,我们两个白痴又不怎么会玩围棋或者国旗象棋,而跳棋,大富翁啊,两个人玩又相当没意思,才选的苹果棋吗?

我没有回复,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我想我在下午去上班时总会知道的,而更需要担心的是单黎那里,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对于我的小说,单黎还没有回复过我一次呢。是我看错了人吗?我不禁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桑耳散,上次和你下棋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真的很像苹果棋。”

和上回一样,我依旧是以大比分落后于付柳生,输掉之后,互相都默不作声的我们俩开始收拾起了棋子。只是说下一盘嘛,这时候我却听到付柳生说话了。

“什么?”

“不过我想,我也是这样的人,没有资格那么说你,既自负又自卑,既自爱又自私,既渴望又虚伪,既虚荣又蔑视,既仁慈又无谓……那样描绘出来的性格,就是我们这样的人吧?”

“什么啊,忽然说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我动了动嘴唇,我是开口了,可是我真的很想逃避这样说话的我自己。

我的身体给我的感受,让我觉得我是在说谎。

“摸不着头脑吗?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你是真的没听懂还是假的没听懂,反正我已经把我该说的话说出口了,算是完成了我的任务。然后,再让我说点比较直白点的东西吧。”

然后我看见我的右手被付柳生握住,跟人握手的触感在刹那间让我心生恐惧,忍不住急速将其甩开,但是我还是靠着我的理智硬生生地止住了我身体的保护机制,因为,付柳生总不可能没有理由就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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