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褐衣少年姓邱名凤,是邱仁的独子;而棕衣少年姓尹名寂,是邱仁结拜兄弟之子,现在是邱仁的义子。他们前来不为别的,只为求我出手救其父邱仁一命。因为他们从来不信一向连杀鸡都不敢的父亲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这分明是遭人陷害而无辜蒙冤,所以漏夜前来只为请我伸冤并查明真相,还邱仁清白。

听了他们的简短述说,我为难的挠挠头,说:“两位哥哥怕是求错人了,伸冤的话不该是去县衙击鼓鸣远,求南宁县令开堂伸冤吗?怎么求道天赐这里来了?天赐不会判案,更不会伸冤啊……”我越说越轻,最后连我自己都听不出。虽然我心中知道邱仁也是无辜受累,也真的很想帮助那两个哥哥,可我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失望了。

“不,”尹寂上前一步,躬身作揖道,“普天之下若连邵少爷都无能为力的话,恐怕就真的没有人能救邱叔叔了。”

“哦?尹兄为何如此确定?”竹青粟挑眉问道。

“因为,”尹寂顿了顿,抬头看着竹青粟缓缓道:“邵少爷小小年纪便能掌管本草堂东家之位,相比其手段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所以请邵少爷帮我们兄弟二人一把,救我父出牢狱之灾。”何况,在邵少爷身后,还有一位邵太君坐镇,以邵家的财力人力,要救一个人只怕是不费吹灰之力。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是我从他心中听到的 ,只是他的心声不似其他人那般清晰,反倒是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故而我未曾留心去听,也根本没精力去顾暇他的心声。

因为,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如石投静湖,掀起了不小涟漪。“小孩儿,原来你是本草堂的东家,不愧是我的徒弟。”天涯拍着我的肩膀叹道。身旁的见霜、翠鹭显是知道本草堂的地位,心中皆是一怔,但都眼观鼻,鼻观心,聪明的选择缄默其口。

“望愁,这本草堂,是干什么的?很有名吗?”本草堂或许对中原的人来时是如雷贯耳,可对一直身处关外的竹青粟来说,却不甚了解,故他咬了口放在桌上的糕点,含糊不清的问道。

“中原最大的药堂产业的名字,里面几乎有世间所有药材。”北城濡沫依旧挡在我面前,口中回着竹青粟的话,眼睛却一直盯在那两人身上。

竹青粟听罢,拍拍手上的细末,蹦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像个想到大人买糖果的小孩那般嚷嚷道:“我们交易吧,我出钱来买你家的药,价钱你定,只要给我世间最好的药材,你看好不好?”

这世间最好的药不都该献给天家,哪轮到我自己来支配?更何况,你如果说出的药这世间寻都寻不到,即便你开再高的价格,也是于事无补。这些话我自然没说出口,就听到北城濡沫皱着眉,低声似警告般叫道:“阿青。”

“粟粟!”竹青粟好像没听出北城濡沫的不悦,再次纠正道。他也没理睬北城濡沫的警告,转头积极问道:“喂喂,你们家有火藤草吗?”

“我不叫喂,我叫邵天赐。”我轻轻纠正,但见他摆摆手,回道:“叫什么都不重要,我且问你,你家可由火藤草?”

见他这样,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点点头,“有。”

“可有很多?”

“不少。”

“那好。”竹青粟喜笑颜开,从怀中掏出一块黄澄澄的金砖,拿起我的手,将它放入其中,接着道,“这是定金,你现在有多少火藤草,就给我多少!”

见到金砖,所有人又是一愣。手中沉甸甸的重量让我险些拿不住,我急忙起身还道:“使不得!使不得!火藤草原是常见药材,不需要这么多钱的!竹,竹大哥,这金砖你还是收回去吧……”

竹青粟被我的举动逗乐,笑着将金砖压回我手中。“真是个实诚的孩子。不过,我竹青粟既然把钱给了你,我就不会有再收回的道理。你若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你要是看不起我,我就让我家小青咬你!哦,忘了告诉你,小青就是我刚才腕上的那条竹叶青。”怕是我不理解他的话,竹青粟最后还十分体贴的解释一番。然他的解释,再次让我吓白了脸,手下意识一抖,便将金砖落在自己怀中。

我的举动取悦了竹青粟,他满意的眯起眼,笑道:“这才对嘛。咱们合作愉快。”见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在我怀中的金砖上,他继续解释道,“放心,这钱绝对干净,都是我爹娘给的零用钱,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败家子!这是包括我在内,所有在场之人的心声。邱凤终究是个急性子,见我全然没理会尹寂的话,一把拉过尹寂愤愤地往外走,边走边说道:“哼,我就知道有钱人都没什么同情心!温华,不必死皮赖脸的求他们!我们自己想办法救爹!告知府也好,告巡抚也罢!就算要我上京城拦御撵,告御状,我也在所不惜!”说罢,便抬起脚,大步往前走。若不是尹寂不肯走,只怕他们早已出了北城濡沫的别院。

“等等,”我叫住他们,问道:“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是邵家的小公子?”

邱凤见我非但不是出口相帮,而是反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侧过头,冷冷道:“邵少爷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早上在本草堂中,我们还见过一面,想不到这么快就忘记了?哼,也对,想你这样的富家公子哪里会记得我们这种小人物?相比我们的生死,恐怕……唔唔唔”接下来的话被尹寂一把捂住。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