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寒暄两句,苏半城则就准备离开。
孟轲思绪再三,在他即将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叫住了他,“等一下。”
“小哥还有事?”苏半城扭过身子问道。
孟轲道:“我去摘些后院的茶叶,这茶叶非同一般,对悟道帮助极大。”
苏半城心中一喜。
他是喝过这茶的,虽然只有一小杯,但是饮过之后,肺腑中像是得到净化一般,有清浊气的作用,而且对于安神静心也有其独到之处,可是个好东西。
孟轲紧接着道:“别误会,我只是承了你这送盒的情分,我这人不愿欠别人东西。”
说完这句话,本来一脸欣喜的苏半城,眸子却黯淡下来。
这话不难理解,就是我们互不相欠,将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孟轲也不管他心中如何做想,去后院摘了些茶叶用袋子装起来递给他之后,便回屋去了。
苏半城看着手里提拎的袋子,若有所思,随后向孟轲进去的房间内弯腰作揖,喃喃道:“果真有君子之风,可惜了,这等人杰,却很难与之深交。”
语落,叹息一声,迈起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剑炉。
回到房间里的孟轲无所事事,他在细细擦拭着青铜剑,也是喃喃起来,“修行世界危险重重,独自一人前行,能够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这苏家秘密太多,还是避着点吧。”
剑三曾经说过,修仙问道之人,多是清心寡欲之辈,多修太上忘情之道,以不理世俗纷扰喧嚣为戒律,以高高在上维持仙人之气为本分,总而言之,都是不愿牵扯因果太深。
毕竟有时因果意味心劫、杀戮,杀戮太重亦难成大器,修行之道,注定是孤独的。
又过了两日。
在城中那些三教九流的修仙门派收徒风波平缓不少之后,他才重开剑炉。
‘砰砰!’
又恢复起了日复一日的铸剑生活。
这一日。
剑炉外来了一位留着长长山羊胡子的读书人。
这位读书人看模样应已至古稀之年,满首白发随意散落,不修边幅,不合礼道,但这样看起来偏偏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他的面容有些严肃,不怒自威。
但当孟轲看起他的时候,这位老人家却笑了起来,一扫威严表情,变得有些和蔼可亲。
“买剑?”
孟轲问道。
老人家手捧一卷发黄的古书,微笑着看向孟轲摇了摇头。
“不买剑来此作甚?”
孟轲随口说了一句,他现在没功夫搭理这位老书生,因为烘炉的火势正旺,一柄上好的宝剑就将要出炉了。
老人家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温和道:“来收徒。”
“收徒?”孟轲挑了挑眉头,但是一直在盯着炉中宝剑,并未看他。
老人家不急于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同他一起盯着炉中快要炉火纯青的宝剑,道:“有圣人言‘非信廉仁勇,不能传兵论剑’,这和儒家所说的‘君子之性,仁义礼智信’大概是同理。”
孟轲听这言论有些好笑,道:“那是剑道品质,我就一铸剑的,没这么高见识。”
老人家笑道:“大道万千,殊途同归,铸剑也是道,为何不能称之为剑道?”
孟轲看了他一眼,也笑了起来,“却不闻虽一致而百虑,大道独行者,方可窥一斑。”
老人家眼眸里像是有一缕光芒闪过,“大道至简,简而不易,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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