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索恩亲自填上了最后一铲子土,将还带着点潮湿气的新土压平,擦了把汗。
后排一众执事沉默地凝望着面前的墓碑群,正中间的属于克罗夫茨,再旁边是牺牲的五位民兵,后面的新坟属于三位自杀者。
“愿女神指引你们前往圣域。”
“愿女神指引你们前往圣域。”
“安息。”霍索恩双手捧着长杖,躬身呈献杖状。后排众执事齐齐躬身。
阳光透过清晨略有些污浊的空气洒在每个人的脸上,令所有人凝重的表情变得更加棱角分明,清晰可见。
“两天前开会的时候我们还有二十三个执事,仅仅两天以后我们就只剩下了二十一人,还有一位执事因受伤不能到场。或许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还要面临更大的危险。我们是旧世的余孽,在此新世降临之际必将遭受苦难,必将面临由身至心的转变。”霍索恩回身,立杖而言。
“但就算我们要面对全新的敌人,面对从未接触的知识,或是面对……教会本身,我都将尽己之力保护在场与不在场的每一位修士、修女、执事、民众、士兵……或许总有我无法改变的悲剧发生,但每一次在我面前发生的牺牲都将让我背负上罪孽,永远无法被岁月抹去。”
“我们身向和平,但我们永远无法避免战争。我们身向自由,但我们永远无法避免束缚。这就是我们,我们神官所背负的本职。我们永远不会为战而战,我们拥有更崇高的理由……不,这算不上理由,这是女神的旨意。或许你们会想着女神对此只字未提,但这条旨意是写在每一个忠诚教众的灵魂之上的,我们为了短暂的和平而战,我们为了大多数人的自由而战,我们为了我们毕生的使命而战。我们将联合一切可联合的,打败一切不可打败的,直至天朗气清,云开见月。”霍索恩面对着朝阳,好让所有人能够看见他的面庞,他举起了手中的长杖。
“我们为了短暂的和平而战……”坐在轮椅上的贾德轻轻出声。
“我们为了大多数人的自由而战,我们为了我们毕生的使命而战。我们将联合一切可联合的,打败一切不可打败的,直至天朗气清,云开见月。”参差不齐的声音逐渐汇合成了一股洪流。
“天朗气清,云开见月啊……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霍索恩苦笑着摇了摇头。
“作为宣战的开端,有一些人必须为此而死去。”
……
“司铎大人,这是在通往违禁物品库的过道里找到的。还有关于尸体的检查报告。”一枚沾着血的纹章随着报告被送到了霍索恩的办公桌上。
“好,我知道了。现在你们去汇总一下一下有关目击报告的总结,抄写两份,报告会之前送给我。”霍索恩摆了摆手,把目光投向了纹章。
一枚粗制滥造的纹章静静地躺在油纸上,它甚至快不能被称之为纹章了——就好像从桌子上抠下一块木头,然后随便刻了点图案——一个画的歪歪扭扭的雪花。
霍索恩对于有关雪花图案是在没什么印象,干瞪着也不是时候,便先拿起了检查报告。
“死者共七人,两位民兵牺牲在通往地下通道的必经之路上,死因都是被割喉而死。但我们检查了伤口,不像是常规利器割喉所致,很有可能是被魔法杀死。”
“克罗夫茨执事与另一名不知身份者死在地下通道中。克罗夫茨执事同样死于割喉,但他的身上有多处利器劈砍伤,腿上还受到了轻微的灼伤。另一人的死因比较明确,是由于利器——类似阔剑的武器自头而下劈砍致死。然而他的胸腹之间还有一处贯通伤,可以明确造成伤害的是克罗夫茨执事的佩剑。”
“最后三位民兵死因各异,其中两名死于剑型利器,最后一名疑似被魔法贯穿胸膛而死。”
“现场的痕迹被袭击者以不明手段初步处理,我们在现场除了一枚纹章外,不能找到任何包括脚印在内能够证明袭击者身份的痕迹。”
“但通过伤口分析,袭击者人数包括死者在内有五人或以上。其中一人力量、敏捷等身体素质远远凌驾于常人之上。还包括一名及以上的魔法师,其余所有人皆使用剑器,但分属不同种类。”
剩下的内容大多是有关伤口信息的详细分析以及图画。
“啧。”霍索恩看着堪称贫瘠的信息,皱了皱眉头。只是一名可能存在的魔法师,对于失去了神术的教会而言就变得十分棘手。
……
“司铎大人,那两个人已经在忏悔室里了。”一名修士快步迎上前,霍索恩点头,领着把整个脑袋藏在兜帽里的蒂法妮,敲响了忏悔室的门。
贾德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他面前的位子上坐着一男一女,手上还被禁魔锁拴着。
里维感到这两天的日子充满了玄幻色彩,他和他的女友——温迪刚刚在阴暗潮湿的看管所里呆了两天,就在魔力浓度发生变化的当天,突然就被转移到了教堂内部的招待所里,住上了二人间的大床房,还有女仆二十四小时轮班照顾。要不是手上还拷着禁魔锁,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哪位贵族的私生子……
见到有人进来,两人齐齐抖了一抖,然后把头低了下去。
“里维……还有温迪对吧。”霍索恩坐到正中间的椅子上,掏出了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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