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晏的表情十分僵硬,如同僵尸一般,清平越发越觉得事情不对,他转身看着楼上的男子,只一眼便识破了他的唇语,原来清晏早就已经丧失了意识,而对话,只是楼上男子凭空想出来的而已,他再一回头,清晏的魂魄越来越黯淡,周围腾起云雾,他的身躯也正逐渐消失。

他看着逐渐透明的魂魄,明知道刚才的对话是虚假的,仍然在嗓子里呜咽着,“尊上…可不可以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我……”

清晏消失后,他又一次上了楼,此刻眼神中充满了仇恨,看向男子,问到,“你为何要骗我?”

“我看你一直尊上尊上的,这不是在安慰你吗?”男子将彼岸花的花枝轻轻搭在肩上,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清平目光停留半刻,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成拳,“我不需要安慰,若是能手刃沈误,便是最好的安慰。”

见此情景,男子将彼岸花在自己的如花瓣似的薄唇上轻敲了几下,不屑的叹了口气,看着他说到,“你看看你的身子,残破不堪,就算我现在扔给你一把剑,你都拿不稳,还想杀沈误,可不可笑?”

清平先是愣了愣,随后目光如炬决绝的看着他,“让我出去。”他突然想到佛见笑还在神祭台上,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就算如此,我也要出去救我的徒弟。”

“我都说了,你连剑都拿不稳,拿什么救徒弟?”男子顿了顿,看着这些金铃灯盏说到,“还有,我们魔界这么高级的机密都被你撞见了,你还想走?”

“你果真是魔道。”清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魔怎么了,人生来就不能选择,有的人生来就是圣洁的莲花,有的人生来却只能做淤泥,人尝道莲出淤泥而不染,谁又在乎肮脏恶臭的淤泥,莲花盛开是否是他的功劳。”男子的语气低沉了些,“若仙是莲花,魔是淤泥,我魔界又怎么会服?”

“有些人披着莲花的外表,却做着下流的勾当,人们不说。有些人明明本无恶意,却因是魔,人人得而诛之,我们魔又凭什么去遭受千万人的唾骂。”男子显然是动了气的,甩袖背过身去。

不知怎么,清平从男子的口中,联想到了御天中人的种种作为。那些乱施刑法,不顾三界平安,只顾眼前利益的仙人,难道也称不上是魔道吗。“难道因为这样,你们就滥杀无辜吗?”

“天地间,弱肉强食,同是为了生存,万物本该如此,我们又何错之有?”男子话说到此,心中颇有不甘。

“你又是谁?你以为你这样说,就能摆脱魔界的罪行吗?”前些日子,那片血洗的城镇,无辜死去的尊上,就这么算了?不可能。

“我?”男子轻声一笑,将一小朵彼岸花夹在耳边,“我啊,介绍一下,我叫逄来风,闲的没事,当了个魔尊玩玩。”

“御天可是受了你的控制,我师父清晏,可是受了你的摆布?”清平话音刚落,逄来风没等清平回过神,便抓起清平的双手,在楼阁里折腾了一番,他点了几处穴,又不知在何处大力的施了个法。

“你干什么?”清平想挣开他的双臂,却使不出半点劲来。

这时,他觉得身体如同被一泓清泉洗礼过一般,身上的疼痛全然不见,伤口也愈合了起来,身上也突然变得暖和和的。

“给你治伤啊…”逄来风治好了他后,就将他推到一边,只是不知他此时眼中的黑色是什么谜底。

只短短几秒,就看得出逄来风高深的魔界道行,清平心想,魔界果真还是不容小觑。

“我就算死去,也不要接受魔界的施舍,你治好了我,就不怕我……”说罢,清平的指间汇集着圣洁的光芒,稍有不慎,就要放出千道剑来。

“怕你过河拆桥?”逄来风捻起一朵彼岸花,他做出看似嚣张的样子,操着无奈的口吻说到,“先不说你打不打得过我,就算打得过,浪费的这点时间,就够你那宝贝徒弟死一万次了。再说,若不是我救了你,你觉得你有能力出去救人吗?”

“你以为我不清楚?你先是借沈误打伤我,又治好我,城府之深,令人可叹,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便说吧。”清平直截了当的说到,这魔道的阴谋,他应是比谁都清楚了。

“怎么?看见那些灯没?”逄来风轻声一笑,手中花枝往楼下随便一指。

“那些灯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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