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兄长不肯相信我!难道连至亲之人都不肯相信吗,我身上流着和你一样的血,我会骗你吗!”慕容笺箬边挥砍着剑,边冲着桃树嚷到。

眼看着红色的阵印积攒着的魔气越来越浓烈,慕容笺箬不得不重振旗鼓,按着自己的想法,几次试着破阵。

沈误还是一如往日的出了门,将不渡独自留在房中,并嘱咐他在家多加小心,等他回来。

这一天,过的离奇的快,这一夜,静得有些诡异,不知为何竟很容易入睡。

今日,沈误回来的似乎比往日晚了些,傍晚,他进了屋,脱下外衣,摘下面具,口中唤了一声,“不渡。”

见无人回应,便以为是他睡了,宽衣解带后,走到塌前,翻来床帘,却不见不渡踪影,于是,他在几个屋子里来回的找,“不渡!你在哪呢?”

“不渡!”于是,沈误翻遍了房屋的每一个角落,拿起屋子里的那一盏小小的油灯,寻遍了屋子旁边大大小小的林地,到处都没有,他急坏了。

天已经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了,远远看去,只有他手里的那盏油灯,在黑夜里,丛林中,发出暗淡的光来。

现在,他的油灯也快燃尽了,而不渡,你到底在哪,我好想你,几日来,忙于各种繁琐的事,把你留在家里,是我错了,你快回来。

他仍然在丛林中急促的迈着步子,嗓子喊的已经说不出话来,就在他紧张不安无措的时候,却觉得脚底好像踩到了什么,他驻足了,将油心燃尽的油灯放在地上,弯腰去捡地上这硌脚的东西,在无光的黑暗里,他不用看也知道,是不渡曾给自己的糖。

这十年来,为什么沈误会突然像小孩子一样喜欢吃糖,因为他觉得清平如寒冷的冰,高高在上不可得不可求,有一日,他在人界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恰好看到了这人界的糖,虽是如冰般晶莹剔透,却如蜜般香甜,他多么希望,有朝一日清平能像这糖一般,入嘴香甜,这是他对清平的执着与幻想,十年不见,他真的想极了清平。

以至于,他看着不渡的脸,就仿佛能幻想出清平的样子,如今清平不见了足足十年之久,不渡也被他弄丢了,他心中,此刻又是多么的痛苦和凄凉。

沈误握紧了那块糖,心里不停的念叨,“他一定是出事了,他在哪呢,我……不会再丢下你了……”,说着说着便累的晕了过去,那盏油灯连最后一点火星也燃尽了,与这黑夜彻彻底底的融为一体。

天亮了,沈误睁开双眼,他躺在林中一夜,油灯还在身旁,手中的糖也都还在,脸上还带着泪痕。

而不渡醒来却也发现自己在翎鸠峰的某一处隐蔽的树下,至于为何在这,他自己也不清楚,他明明记得,自己是一直在房中的,莫非自己与沈误整日同床共枕,竟有了这梦游的毛病吗?

他没有想那么多,抬头看了看空中咒印,又戴上斗笠,去了翎鸠峰大殿。

白日他亲自教慕容笺箬如何解决上下内务,将自己通晓的破阵之法都详细的告知慕容笺箬,也期盼着有些用处,临近夜晚便又回到他与沈误的居所,看见饭桌上多了些饭菜,大约是沈误拿给自己吃的吧,他也只是小动了几口,见沈误仍旧没有回来,便上床入睡了。

沈误回来后,见饭桌的筷子挪动了方位,他立刻冲进了寝室,可就在他掀起床帘的那一刻,还是虚无一片,空空的欢喜一场。

“不渡,我知道你回来过,你去哪了!”沈误在房屋中喊着,却听不到任何回应。

第三日,二人仍然交错,三日未见,而这时沈误却发现,他留在这里的饭菜,都已经没有动过的痕迹了,他的心中总是隐隐不安,屋中也是到处凉意,心想着,今天,他没回来过。

第四日,他又看向桌上未动过的饭菜,心中又是一片凄凉,昨夜,他依旧没回来过,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少次日夜。

执剑仙辅助起慕容笺箬,不久便止住了慌乱的局面,一切开始变得井井有条起来,而沈误在他面前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沈误手中的糖都捂黑了,不能吃了,他将糖包好放在胸口。眼看着空中的血阵已经有了很强的压迫感,已经不能再停留下去了,不走便会与这翎鸠峰一同神形俱灭了,可是他还没有找到不渡呢,难道有生之年,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吗,这份缘,这份情,就真的这样断了?

他当然不肯放弃,宁死也要带着不渡,一起出去。

于是,这些天里,越来越多的离奇的事情发生了,在血阵未落地时,本应该无人死亡,可接连几天,却有不同地点的凤族尸体,出现在翎鸠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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