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离蛇头近在咫尺,马上被咬住。他大叫一声,我们上前扳开蛇口,查看他的伤口。伤口虽然不深,但却有黑血渗出。
我道:“中了蛇毒,这可怎么是好?”
赵氏问:“小溪,你身上可还有驱毒之药?”
我摇摇头,无奈的看着韩世忠。
韩世忠却哈哈大笑:“大丈夫死则死耳,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看他坑坑挖挖的黑脸上全无恐惧之情,反而是无尽的洒脱,也不由心生敬佩,刚想说几句宽慰的话,却被韩世忠一把拉住。他向赵氏和晚香诚恳的说道:“我快要死了,烦劳二位出去一下,我有几句心里话想对蔡姑娘说。”
赵氏和晚香心中大奇,顾念到韩世忠是将死之人,便默默的退出了。
我此刻心中也是惊疑不定,按理说韩世忠活的挺长,不至于现在就死,中兴四将难道早早就要死掉一位么?
他慢慢的俯下身来,伏在我耳旁说:“我命不久矣,告诉你这话也没什么用处,但我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话我一定要告诉你!”
“有什么话尽管说。”
“李马是被官家毒哑的。”
这句话虽轻,在我耳中却仿佛晴天霹雳。我脸色大变,睁大眼睛看着韩世忠。
韩世忠说:“刚才我扶李马进帐来,他用手指蘸着水写了告诉我的,写完他就死了。官家之心真是狠毒!”
他见我不语,生怕我不相信,又说:“你想想,如果仅仅受惊吓说不出话,那怎么会中毒而死呢。”
我问:“他的尸体呢?”
韩世忠道:“早有官家身边的太监李荣过来,说要好好葬了,抬出去了。”
我心思不停的转着,问:“这么说,李荣也肯定会发现异常,莫非他和官家是一伙的?”
韩世忠没好气的说:“他是官家贴身服侍的人,怎么会不和官家穿一条裤子?那何叶看着也可疑,倒像是早早和官家商量好了似的,头一个出来拍马屁!”
我初次感受到身边人个个心机如此之深,不由得如坠冰窖,喃喃道:“那是一条人命啊,李马忠心护主,他们竟然这样对他!”
韩世忠口中喷出一口黑血,嘶声道:“蔡姑娘,你以后莫要相信官家,他,他不是好人!”
我扶住他,急道:“你怎么吐血了?偏偏药全都散落在江中了,这可怎么办啊?”
韩世忠垂头向我身上倒去,我忙去查看他七窍,所幸尚未出血。正低首寻思救命之法,望见倒地的蛇身,想到古医书上蛇胆能以毒攻毒,便用钢刀切开蛇腹,挖出蛇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给韩世忠服下。
在外面的赵氏和晚香等的久了,唯恐有事进来查看。当她们瞧见我满手血腥,给韩世忠服胆,也都过来帮忙。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韩世忠醒过来了。我们问他感受如何。韩世忠说:“不妨事了,只是觉得身上痒,想要沐浴。”
我让韩世忠有事立即叫我,交代完需要注意的事项就回去了。
翌日,我不放心韩世忠,出账篷去看,却被一位高大肤白的美男子挡住去路。我想绕过他走,被他一把拦住。
我微怒,道:“你想干什么?”
美男子朝我戏虐的一笑:“不认识我了?”
我抬头,见他鼻直口阔,气质威武,依稀倒和韩世忠长的颇为相像,只是通体雪白,和韩世忠的黑皮肤迥然不同,心中微微吃惊,脱口问道:“阁下难道是韩世忠将军的亲戚?”
那男子哈哈大笑。我问:“怎么你的笑声也和韩将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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