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五年正月,完颜宗辅返回燕京,金兀术成为陕西金军统帅。十月,金兀术率军自陕西取四川,途经和尚原,遭到吴玠、吴璘军队顽强抵抗,溃败,金兀术身中流矢,将士死伤大半,这是他从军以来除了黄天荡之战外最惨重的失败。

与此同时,在南方进攻淮安山阳城的挞懒(金兀术的堂叔)也战事不利,屡屡受挫。他和心腹们在营中抱怨:“本来以为来了江南,财宝美女想收就收,哪知他们现在缓过劲来了,宋将杀人就跟砍瓜切菜似的,日子真是难过啊。”

正抱怨着,一位疏眉细目的长腿文官进来,恭敬的向挞懒说道:“左副元帅,南国宰相汪伯彦送来江南国主书信一封,并十车金银珠宝。”

挞懒一听有金银珠宝,心情大好。他拆开书信,略略瞟了几眼,对送信之人笑道:“赵构倒也识相,知道要爷爷我退兵,非琼瑶美玉不可。秦桧,你出主意让我向宋廷敲竹杠,果然成功了。”

那唤作“秦桧”的人低头笑道:“小人自从被四太子转给大人,一直得到大人的赏识,出的主意大人没有不听的,这正是主仆相济,相得益彰。这样一来,发发财又有什么难的呢。”

挞懒乐了,忽然想起这几次金军对宋战役屡战屡败,长叹一声,道:“连金兀术都在韩世忠、岳飞、吴阶手下连吃败仗,若是真打起来,我又如何能保证取胜。”

秦桧眼珠一转,说道:“我们既然一时半刻打不过宋朝,又何苦和他们结下深仇大怨,要使他们屈服,还是暗中先放纵为好。”

挞懒问:“你说怎么办?”

秦桧看了挞懒一眼,暗暗攥拳道:“暗遣宋人一名,回归宋廷,名为回国,实则蛊惑君王与我大金议和。待我大金整顿士气之后,再灭宋朝!”

挞懒听了,眼中睛光四射,拍了一下大腿,道:“好计!只是派遣何人去呢?”

秦桧一咬牙,向挞懒自荐道:“属下愿往宋朝,为元帅效力!”

挞懒盯了秦桧一眼,道:“你不会明面上为了大金,实则是想逃回去吧。”

秦桧吓得慌忙跪下,以头抢地,磕出了血:“我对大金,对元帅忠心耿耿,当年要不是元帅收容我和妻子,哪还有我的今天?”

挞懒哈哈大笑,扶秦桧起来,道:“其实这件事在我心里已酝酿三年了,只是找不到忠心可用的人。我喜欢你这个人,想来想去,也只有你才合我的心意。只是具体的方略和计划,我们还得细细商量才好。”

挞懒摆开架势,佯装再度攻宋。秦桧虽然叛国,但也真心疼爱妻子。为了让老婆王氏和他一起归宋,特地想出一计。战前,王氏故意在挞懒妻子必经的大路上拦住秦桧,大喊大叫说:“家父把我嫁给你,当时给了陪嫁二十万贯,要你我同甘苦。现在大金国准你回去,你就把我丢在路上,是何道理?”秦桧假装不肯带她回去,争吵不休。

争吵声被挞懒妻子听到了,就请王氏到家里问个究竟,王氏全告诉了。挞懒妻子倒是个心软的女人,于是也叫王氏以及侍从同秦桧南行。山阳城被攻陷后,金兵纷纷入城。秦桧等则登船而去,行到附近的涟水,被南宋水寨统领丁祀的巡逻兵抓住,要杀他。

秦桧昂然道:“我是御史中丞秦桧。这里有没有秀才,他们应该知道我的姓名!”有个卖酒的王秀才,不认识秦桧,但为了面子,装作认得秦桧的样子,一见面就作个大揖说:“中丞劳苦,回来不容易啊!”大家见王秀才认识秦桧,就不杀他了,反而以礼相待,一路把他们送到临安。

正当宋金战争僵持不下的时候,上京传来消息“金太宗去世,皇太孙要即位了!”金兀术急着回京城,便命阿卢补继续攻打大宋,带着萧庆、萧隽、钱万成和我及其新招的部队赶回去参加登基大典。

金熙宗,女真名合刺,汉名完颜亶,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嫡长孙。熙宗自幼随辽朝进士韩昉学习汉文经史,又常到皇家图书馆稽古殿研读中原典籍,汉文化程度很深,他还常常同韩昉等人“执射赋诗”。金太宗去世后,在完颜宗干、完颜宗翰、完颜宗辅、完颜希尹等宗亲勋贵的支持下,受任为“谙版勃极烈”,意思就是皇位继承人。

早在金太祖时期,因战争繁忙,并未修建宫殿。在金熙宗继位前后,金廷命汉人卢彦伦主持修建上京都城(今位于黑龙江阿城白城子),都城由两个不等比例的长方形组成,城墙周长11公里。南面城墙模仿宋代皇城样式筑造,有三门洞,是过梁式城门,左右侧门,分别叫“桃源洞“和“紫极洞“。城门后营建一处壮丽的皇宫,由乾元、明德等宫殿组成,其中的乾元殿规模最大,外观最为华丽。北城为工商业区,总体布局散乱,由于金初期北方时有异族的的侵扰,设立了角楼、马面、瓮城等防御设施。

此时的金朝,经济上积累了大量从宋朝、辽朝掠夺来的财富,也聚集了众多的工匠,除了首批新建好的乾元殿、明德殿等“朝殿“,还有“寝殿“、“书殿“等大规模的皇家殿宇。金朝皇帝临朝听政视事的地方终于开始像个样子了。上京皇城殿宇的这种“工”字型布局形式,很大程度上借鉴于宋朝汴京皇宫的特点。

我早在大理时便变着法儿求萧隽教我骑马,虽然骑术并不高超,但这些日子骑在马背上倒也勉强适应,当我跟着金兀术的马队进入上京,一下子被眼前气势恢宏且富有民族色彩的皇城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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