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蒯乡乡佐被董卓不住鞭挞,虽然觉得有些可怜,但谢誉觉得自己能做的也不多,本就不打算理会,不曾想董卓却有意在看着自己,谢誉才发觉董卓是在顺带考验着他。
不过无论这算是“投名状”,还是只是单纯地想试一下自己的胆识,谢誉都觉得董卓也未免太小瞧他了。而且,既然想投身狼穴谋出身,谢誉早就下定决心,在目的达成之前,一定要让自己的心肠硬起来。
看完《战国策》后最让谢誉印象深刻的,不是哪一条奇韬伟略,而是那些出色的谋士在君主面前所表现出的那份从容镇定。胆识,才是一个谋士所必先具备的。
谢誉心想:“一个与我八竿子打不着的汉朝人的生死,又与我何干。”接着,他便与旁人谈笑风生起来。不过这场闹剧,倒让郑佳看得冷汗直冒,而谢誉的反应更是刷新了他对谢誉的认知。
最后是郑佳艰辛地把喝得昏昏沉沉的谢誉带到了安排给他们的帐篷下榻。等吐出了大量的污秽物,谢誉这才觉得好受了点。
谢誉感到头脑好不容易清醒了点,便听见有人在帐外喊道:“不知小先生歇息了没?”
“去看看是谁来了。”谢誉有气无力地对郑佳说道。
郑佳去不多时,便领回了一个扎须大汉,谢誉定睛一看,发现来人是刚才在席间已经见过的华雄。谢誉连忙挣扎着起身施礼道:“华将军。”
“诶哟!使不得,使不得。”华雄一把扶住谢誉,“先生可折煞我了。”
“不知华将军深夜来访,所为何事?”谢誉勉强稳住身形道。
“嘿,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华雄摸着自己后脑勺道:“不瞒先生,我此番东进之前,有个牛鼻子老道给我算了一卦,说我这次是有去无回。方才得知先生有面相之术,所以想劳烦先生给华某算一算。”
“我道是何事,这有何难。”说完,谢誉便开始打量华雄的脸庞起来。
看到谢誉如此认真地为自己测相,华雄立刻绑紧了脸庞,大气都不敢出,一副生怕会出什么纰漏的样子。
谢誉暗自好笑,此刻酒也醒了几分。他默默准备措辞,过了半响才道:“主公洪福齐天,此番东进必有一番际遇。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华将军追随主公,也必有福报,只是——”
见谢誉沉吟不语,华雄急道:“只是什么?”
“华将军生得一副英雄之相,而英雄最忌小人,小人者小子也,小子为孙,名字带有‘孫’字的人,将是华将军你的克星,遇孙则亡,切记切记。”历史上华雄是在与孙坚军的交战中阵亡的,谢誉觉得自己这样说,也不算是在忽悠他。
“哈哈,生死有命,华某沙场征战一生,哪管刀下鬼姓谁名甚,总不该都得躲着吧。”
“华将军——”
“并非华某不信先生,”华雄打断谢誉道:“只是像我这等武夫自有自己的命途,多谢先生为我费神了。”
“哪里哪里,华将军言重了。这不过举手之劳,誉才疏学浅,未能为华将军解忧,实在感到抱歉。”
看到谢誉说完话后又想要施礼,华雄赶紧止住了他,又说道:“先生此言倒是折煞华某了。说来也不怕先生见笑,我本也把那老道的话当一回事,只是想到内子因此忧心不已,为图心安,这才来叨扰先生,不曾想打搅先生休息了,应当是华某感到歉意才是。”
华雄确实是没想到谢誉如此不经酒力,直至进得谢誉帐中,才发现他早已精神不振。
看到眼前这个在历史上并没什么好名声的西凉军第一猛将竟是如此一个性情中人,而且几番交谈下来,也没发现他身上有什么粗野莽夫的影子,谢誉顿时有了结交之意,便双手握着华雄的左手道:“别先生来先生去的了,我这人平生素是敬重像华大哥你这样的英雄好汉,大哥若不嫌弃,便喊我一声谢老弟,从此我们两人就以兄弟相称,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华雄先是一愣,没想到眼前这人竟毫无书生架子,等他回过神来后,便把右手搭在谢誉的手腕上稍稍用力握紧,说道:“好,好,既然谢老弟不嫌华某粗鄙,你这兄弟华某认了,以后有需要华大哥的地方,尽管开口。”
谢誉嘿得一笑道:“还别说,有件事还真得华大哥帮忙。”
华雄大手一挥,道:“谢老弟请讲。”
“华大哥,是这样的。”谢誉先踱了几步,回过身来接着道:“有道是‘北人骑马,南人行舟’,小弟自幼生长在南方,对骑术是一窍不通,想来将来跟随主公南征北战甚为不便,还望华大哥来日能不吝赐教。”
说到最后时,谢誉还学着京剧里的人物,大致作了个侧头望地,双手抱谢的动作。郑佳看在一旁,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心想:阿誉这小子怎么一套一套的。
“嘿,我道是何事。”华雄把手搭在谢誉肩上道:“这事啊,就包在老哥身上。时候也不早,兄弟你早点歇息,我就不再打搅了。”
送走华雄后,郑佳不住摇头苦笑道:“同窗数年,不知阿誉是戏精。你这一整天啊,简直就是韦小宝上身。”
谢誉笑叹道:“没办法,人生在世,全靠演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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