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将尽,眼见过不了几天就要过年了,谢誉便让‘准夫人’苏晓轩领着府中女眷、下人,在府里张灯结彩,为新年作布置。就连春夏秋冬四婢,也得听命于她。

总觉得还差点什么,谢誉才想起来还没有春联。由于汉代还没有春联一说,顶多只有桃符,因此谢誉只得拉上郑佳和段小娟集思广益,拼命搜罗还依稀记得的联对,然后让史历在红纸上抄录。

至于门神的话,这个时代的门神还是神荼和郁垒,而且人们也不是将这哥俩画在纸上张贴,而是用桃木梗雕刻出神荼和郁垒的形象立在门上,并在门上悬挂苇索,称做“悬苇”。

谢誉听蔡邕说过,传说沧海度朔山上有棵大桃树,伸展三千里,其枝的东北曰鬼门,有万鬼出入。树上有神荼、郁垒兄弟俩,负责领阅万鬼,他们拿着苇索,只要发现有恶鬼就捆起来喂老虎。故而以这两人为门神,驱鬼辟邪。

忙活了一番,府里头总算是渐渐有了过年的气息。现在谢誉就只担心沈桐他们来不及从长安赶回来过年了,因此谢誉每天都派人守在城外的驿亭,只盼能第一时间收到沈桐他们回到雒阳的消息。

谢誉左盼右盼,总算是在除夕的前一天盼到沈桐他们回来了。后来才知道,沈桐他们为了赶回来,特意走的水路。长安之北有渭水流过,顺着渭水向东进入黄河河运,再沿着黄河顺流而下,可直达雒阳东北的小平津。

众人一到府上,就感受到了浓厚的春节氛围,一下子就觉得旅途的疲惫都是值得的。而谢誉更是春风满面的迎了上来,逐个与众人拥抱。随后他又吩咐薛大,把随行的士兵都带下去好生招待,每人都有赏钱。

谢誉本想让沈桐等人先洗去风尘,休息休息,再慢慢细谈。不料大家伙情绪高涨,急不可耐的就要向谢誉汇报长安一行的事。

沈桐他们去到长安后,先是分头行动,将长安内城外城各地段的房价地价,都打听了一遍,然后就开始大手买入。杜瑞生甚至还想到,干脆在城外也多购置一些田地。

“这么说,你们可是将我那些钱都给花光了?”谢誉笑着问道。

“花光了,花得干干净净。”沈桐掏出一大叠房契地契,得意洋洋地不住摇晃。

“花光了就好,不过事情办得圆不圆满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你们能平安回来。”这确实是谢誉的真心话。

“你怎么突然就煽情起来了,有点不习惯。”沈桐收起了一贯的嘻皮笑脸,郑重地将房契地契双手递与谢誉:“给,点点数。”

“不用了,就算有不合数的,也该是给大家的辛苦钱。”谢誉随手就转交给王昊收起来。

沈桐看着有些炸毛地对着杜瑞生和陈展说道:“看吧,早跟你们说贪一点没事的,还非不干,跟了和珅还要当清官。”

“你忘了这些钱是借来的?都是要还的。我们前后这么辛苦做这些事,就是要把钱都花在刀刃上。”杜瑞生道

陈展更是没好气地道:“说你鼠目寸光就是鼠目寸光,只要跟着子恒,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可这饼画再大,它也没真金白银揣兜里来的实在啊。”沈桐的表情如同割肉般难受。

谢誉拍了拍沈桐肩膀,说道:“你等着吧,等长安的房价升起来的时候,我怕你数钱都数不过来。”

除夕当天,按惯例文武百官需进宫参与逐傩仪式。逐傩是古代社会的一种原始巫舞,通过击鼓起舞,以达到驱鬼逐疫的目的。皇宫举办的逐傩仪式自然隆重而盛大,因此,谢誉早早就进了宫里去。

汉宫中的逐傩仪式,一般选十岁至十二岁之间的中黄门子弟,凡一百二十人作为驱鬼童子。驱鬼童子一律头戴红帻,身穿黑衣,手持着鼓,边跳边敲。另外还找人身披熊皮,手执戈和盾,扮作方相氏主舞,领着由十二个人分别扮成的猛兽,一边挥舞戈盾,一边大呼大叫。这方相氏,即为旧时民间普遍信仰的驱疫避邪的神祗。

按以往的规矩,是由皇帝领着文武官员齐集殿前观礼。但现在是董卓当政,是以今年便以皇帝年幼为名,由董卓代皇帝执礼。

傩舞反复演示三遍后,才派人手持火炬出端门,再由一千名骑兵接力,将火把送出司马门。司马门外又有骑兵千人接过火把,一直将火把送到洛水边,并投入水中。这一过程,象征着将疫疠凶鬼一路送走,整个逐傩仪式至此才算结束。仪式之盛大,令谢誉叹为观止。

谢誉刚从皇宫回到府里,就看到苏晓轩已经整装待发,单等着谢誉回来。

“你这是——”谢誉问道。

“你忘了你跟你哥说,今天中午过去他府上一块吃年夜饭吗?”苏晓轩回道。

“我自然记得,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上心。行,你再稍等片刻,我先去把官服换了,然后我们就出发。”由于谢誉打算和同学们晚上一起守岁吃年夜饭,所以他想着可以在中午先陪大哥大嫂一块吃饭。

等谢誉和苏晓轩走后,陈展才敢和沈桐他们说道:“你们发现没有,虽然说晓轩这准夫人是假的,但看他俩刚才那样,简直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样。”

杜瑞生道:“说实话,昨天回来后,一听说苏晓轩现在是子恒的准夫人,真被吓了一跳。虽说是假扮的,但总感觉那啥,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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