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乾德二年,公元964年,宋发兵六万攻蜀,兵分两路直取成都。

乾德三年,正月初,后蜀太子守剑门失利,成都最后的屏障剑门被宋军轻易攻陷。

宋军两路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往后蜀国都,后蜀举国皆沉沦在一片亡国的哀鸿中。

成都五十里外,持国将军白为霜领白家一千子弟兵列阵于宋军大营前。白为霜的营寨正好就卡在到成都的重要通路之间。

由于之前后蜀国军已经派出使者与宋军的将领接触,投出要归降的意思,所以宋军这时也没把这挡在面前的一千后蜀兵当回事。

持国将军营前,搭建了一个五丈高的木楼,将军白为霜本人就坐在上面。手边一弓一剑。

走近看着位将军,还年轻也就刚到而立之年的样子,嘴边的胡须还似茸毛一般柔软,一双剑眉下凤眼闭合,鬓边两条秀发垂下,随着这寒冬的朔风微微飘动,朱砂红唇半开半合,仿佛在吟唱着什么蜀中的小曲。

凑近了大概能模模糊糊的听清:想当年长坂坡你有名上将,一杆枪战曹兵无人阻挡。如今你年纪迈发如霜降,怎比那姜伯约血气方刚。

闲散的样子好像这面前的战事和他无关一般,往日他小妹白凝月听完她大哥这一段儿,一定会缠着他让他唱完。

就在白为霜正要唱下一段的时候,台下的鼓声传来。白为霜凤眼挣开,寒芒尽展,起身拿弓取剑。一扫刚才闲适美公子的态势,张弓搭箭间杀气迸出,只见此箭离陷,如闪电一般向那名送降书的宋军军驿而去。

“啊!”军驿应声倒在军营的二百米外。台下则传来了一阵赞叹声“将军好箭法”、“真准”、“真乃神箭”。而白为霜则不为所动,往藤椅上一靠继续哼唱他的小曲去了。

这白为霜前书已经大概说过,此人是白凝月的哥哥,同样也是后蜀国的持国将军,人送外号蜀中白袍。

虽然一身神勇极智,但是由于白家与掌权一派的纷争而未能委任重要职位,只是挂着一个将军的虚职,要不是太子兵败,其他将军要么败的败降的降,他也不会被启用。不过就算是启用了也是当做蜀国投降前最后的一番作给世人看的挣扎罢了。

但是白为霜不这么想,他现在这懒散的样子不只是为了做给王上的监军看也是养神。

是夜,白为霜点三百骑兵,人衔枚马摘铃,自小道朝宋军的中军大帐进发。

三百精锐午夜乘风而去,早上披露而归,只有十数人受伤,无一阵亡。

白为霜到了自己营帐中,摘下自己的月出云宝刀,擦了擦脸上的血污,连战甲也未来得及脱倒头就睡。

大约一个时辰后,从成都来了一队宫中的内侍,白为霜听闻报告,赶紧换得朝服,来到辕门前跪拜接旨。

蜀王大肆褒奖了白为霜一番,还亲赐一坛御酒,并告知白为霜这是常贵妃的佳酿。白为霜谢过皇恩,接过使者递来的酒,排开泥封一饮而尽。

经过这么一折腾,白为霜睡意全无,早早的爬上了五丈木台,继续他的“闭目养神”。

正午时分,对面宋军行号当当的杀了过来,在阵前三里地方一字排开,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拍马上前,到白为霜的弓箭射程之外大声喊道:“是哪个昨天偷营的,给我谷朔阳滚出来!”

吼声如雷,隔着三百步都震耳欲聋。白为霜看了看阵前这个骑黄马拿战戟的大汉,笑了笑,搭弓放箭,那白翎羽箭划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堪堪落落在谷天江的战马前。

谷天江没想到此人能射如此之远,勒马又往后退了五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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