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成都,冷雨淅淅沥沥,这年的天气尤其寒冷,前几天还飘起了丝丝细雪。街上的行人都裹紧了衣衫,但是无奈冷风凉雨犹是绕不过。而此时的玉春楼则是另一番景象,就像它的名字一样,里面春意盎然,炉火旺盛,新酒温热。只有里面传出的凄凉曲调应和这屋外的寒凉:
枝挂白须黄旧翠,淅沥斑驳,勾玉金曦落。衰叶雕镂风瑟瑟,橘灯斜映朦胧错。
画栋琉璃罗缀处,别了寒蝉,白露飘零去。红扇对和残绿蚁,有谁解此衷何意?
一曲终了,在座的听众好像已经置身于寒冷的秋风之中,瑟缩着没有一人鼓掌。台上的薰儿站起身来朝着帷幕外的客人们盈盈一拜,台下的掌声、叫好声才轰鸣而起。其中“摇旗呐喊”的最热烈的当然是为她求来这首词的白为简。
珠帘后的薰儿看见他激动地样子也开心的笑了,对身边的侍女说了几句。不一会儿报幕的堂倌还特意声明了薰儿小姐对自称白虹的白为简的感谢,左右的客人听得这才子就坐在这里纷纷对白为简侧目,白为简正抱拳谦虚的时候,紧闭的大门突然被撞开了。
一阵冷风吹来,门口徐徐站立着一位披着精铁铠甲的将领,背着雕弓,拿着一杆银枪,严严实实遮盖一张金刚怒目面具,但他的眼神比面具更甚三分,这气氛的冲撞后,屋内鸦雀无声,只有门外白马呼哧呼哧的响鼻证明时间还在流动。
面具下冷冷的抛出三个字:“回军营。”,满屋的文人雅士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不明所以,但是面对这个刚从沙场上下来的杀神也不敢提问。好在这将军说完这句话,屋外盔甲叶片抖擞伴着铁蹄踏石板的声音慢慢远去了。而屋内刚才意气风发的白为简此时脸色惨白的站起身来,小跑着跟了出去。
军营大帐内,白为霜生气的质问二弟:“你有什么所求的跟我说不好啊?!非要偷这首词去献给你的相好?!”
“我本来是想求你的,但是到家后才知道你刚好离家领军在外,我到你书房正好看见了这首词,还是和这次坊间的选秀词意就送给了薰儿姑娘。不就是一首花间词吗?大哥你何必大动肝火呢?”白为简梗着脖子抬杠。
“我和你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说不清楚。你明天去跟那个薰儿姑娘把这首词要回来!”白为霜命令。
“这送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何况是一首词,我不去,去朝一个歌女要回词作传出去太丢面子了。”白为简不等大哥再说,撂下一句:“我改回去服侍老夫人用膳了,再见大哥。”就扬长而去了。
几日后,玉春楼旁的片叶小筑。圆桌两旁苏薰儿和白为霜对坐,客堂的门打开,婢女提着一壶茶水走了进来放到桌子中央。白为霜突然造访,换了一身文人的长衫打扮,之前想的很好,见了面就开门见山的说清楚,但是对着这个可爱的妙龄女子,就像自己二弟说的那样,有些不好意思直接就把词作要回去。
白为霜自端坐在那里,手上扣着竹扇的扇骨,好像在数数有多少根一般。苏薰儿对于这个不速之客的到访也是有些不满,观察一会儿后对方也不说来意,只好先以礼相待让侍女去烧水,现在在看他这窘迫的样子看来倒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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