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宗,真是哪儿都有你们。”

马道长嬉皮笑脸道:“嘿嘿,萧居士过誉了,道法自然,我等还远未到那等境界。”

萧天若见脸皮实在是厚不过对方,愤然道:“哼,懒得跟你争嘴上长短,手底下见真章吧。”

一来二去没说上几句话,场中大战又是一触即发,萧天若使了个眼色,施若愁抽剑上前,与马须静战在一处。

不同于方才看不清出手地惊鸿一瞥,施若愁一踏入马须静一丈方圆,就如同陷入泥潭一般,一举一动都迟缓下来,在场的人都能看个真切。

施若愁一身武功,速度,力道,都大打折扣,而那马须静,却比施若愁更慢,慢得纤毫毕致,慢得晦涩难当。

施若愁挥剑横扫,马道长后退半步。施若愁变扫为刺,马道长云手一引,枯朽的手掌搭在剑尖之上,堪堪旋身躲过。

施若愁身法轻柔,飘忽不定,好似精灵起舞,精巧华丽。马须静大巧若拙,以缓击快,如同林间古树,森然不动。精灵与古树,轻巧与古朴,原本应该是和谐共处,此刻却剑气相交,你死我活。

两人慢得一招一式,清晰可见,但正是因为看得清楚,所以越发惊险。

每一个剑锋过处,每一次踏步上前,每一击气劲相交,每一刻生死之间。

场中只有两人知道,高下已分:一个是萧天若,曾经是应天擎,也是不逊于二人的武林高手。萧天若知道,施若愁的武功不是这路数,也就是说,刚一交手,便一直在苦寻胜机;

还有一人是张勇,对着系统莫名自信,系统看到得越少,那人肯定越厉害。

所以萧天若求变,所以张勇防着萧天若求变。

当对方的目光再次转向王家爷孙三人,张勇心头咯噔一下。

“小兄弟,不要怕,须知,习武之人当勇猛精进,不可被畏惧所缚。”耳中传来了马道长的声音,张勇看向道长,道长微微一笑。

“勇猛精进......”张勇默念,随即不再犹豫,迈步上前。

萧天若有些惊奇:“你敢阻我?”

张勇回想起面对孙霸的街道,硬接张一刀的刀锋,海沙帮众中来去自如,予州城吓跑采花大盗。

其实,王拳从未败过。

“不止是阻,我还要揍你。”张勇轮拳而上,一如既往的毫无章法,大开大合。

“好拳!”马须静,施若愁,萧天若同时暗赞。

场中四人,一身武功都是千锤百炼,一生对战都是精妙绝伦。

但眼下,林林总总的武学都被这粗糙的拳法抢去了风采。

杂而不乱,破而不坏。张勇的拳头明明无处不在的缺陷、漏洞、破绽、败点,纷纷从拳头中活了过来,重新将这些武学大忌排列组合,环环相扣,竟然诡异地成为了一副全新的面孔。破绽护着破绽,缺陷修补缺陷,竟然变得如此毫无瑕疵。

这是垃圾拳法。

这是登峰造极的垃圾拳法。

“来!”萧天若毕竟是曾经的武道枭雄,他有自己的傲骨。作为武者,如此奇特怪异,却又似乎完美无瑕的拳法,他想见识一番。

就如同攀登者又一次仰望山峰。

萧天若摒弃了轻功,内力,外功的优势,以拳论道。

不对,这样不对!

差一点,那里还差一点!

萧天若兴奋地,激动地,就好似又回到了年幼习武之时,面对着一招一式,慢慢思考,慢慢拆解。

他翻过了一座又一座的山头,他穷尽了自己一生积累的武道理解。

终于,当他兴奋地,解开最后一道招式,翻过最后一座山头,抬头仰望时。

是拳头,是张勇印在他眼前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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