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苗疆又开始下雨。这次的雨虽然不大,但深秋的雨是带着寒气的,落在身上足以让人打好几个寒颤。
这几天来燕林和焦疏雨几乎不怎么说话,但两人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燕林虽然对百里九寨的人心中怀恨,但他发现他对焦疏雨却好似恨不起来一样。焦疏雨虽然嘴上一直不饶人,但却实实在在是在照顾自己。他心想自己自然不能做焦疏雨口中那个“没良心的”,因此实在不好意思再把恨意挂在脸上。
下雨之后二人都盘腿坐在那棵古松下躲雨,一人望向一边。雨声沙沙,敲击树叶。缄默无言,使得雨声格外的响。渐渐的雨好像大了起来,渗透松叶,凝聚成一颗一颗豆大的水珠滴在二人身上。紧接着古松的遮挡就没有什么用了,燕林将双手抱在头上。
一侧头发现一旁的焦疏雨竟然找了一处山体凹进去的地方蜷缩在里面。那地方不大,却可以容得下两三人。焦疏雨与燕林的眼神对上,问:“你不过来吗?”
燕林眨眨眼,他这几天一直刻意和焦疏雨保持距离:“我在这里挺好的。”看燕林这样,焦疏雨直接把腿一抻,完全没有给他留位置。
这时雨越下越大,燕林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因为他丹田处又开始产生灼烧感了。这段时间以来,“无伤”之毒的发作越来越频繁,从一天两三次到现在一天几乎要发作四五次。每次都把他折磨的死去活来,也难怪寒遥说中了这个毒的人大多都挨不到第四十九天就自尽了。
果不其然,丹田开始剧痛。和以往一样,疼痛很快就蔓延周身。“无伤”带给全身的是直击神经的疼,在冰凉秋雨的刺激下更是让人难以忍受。燕林倒在地上,忍不住呻吟。
燕林倒下的那一刹那焦疏雨起身,把他生拉硬拽拉到躲雨处。此时燕林根本无法顾及别的,任由焦疏雨摆弄。
当疼痛稍微缓和一点,燕林突然发现自己竟然靠在焦疏雨的肩头。他急忙退开,可却高估了此时自己的身体状况,朝另外一个方向摔去。焦疏雨没忍住骂他:“你就不能消停一点?”然后把他扶起来。
此时雨还在下着,只不过变成了绵绵细雨,与斜风缠绵。
燕林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挤出了一句话:“不是故意要靠在姑娘身上的。”焦疏雨无奈摇摇头:“你往里面来点吧,忘了自己一身伤?”
燕林听话地点点头,往焦疏雨身边靠了靠。此时两人之间就隔着一个手掌的距离,互相能感觉到彼此的温度。燕林心中已经有千万个想法闪过,但都被他自己扼杀在了摇篮里。他对自己内脏说:“别再翻江倒海!多想想师父和大师姐!”
就在燕林跟自己做斗争的时候,焦疏雨突然道:“刚刚你发作的时候我在想一件事,我必须要问清楚。”
燕林被吓得肩膀抖了一下,顿了顿才道:“姑娘请说。”
“百里九寨出兵中原的事你真的不知道吗?”
“真的不知道。”
“你师父他们也不知道?”
“送信的师姐说师父是被突袭的。”
“那你知不知道万隐寺为何遭难?”
焦疏雨连番提问,燕林坐直了身子,他开始有些怀疑:“难道我应该知道?”
焦疏雨“啧”了一声,托着头思索。这已经不是焦疏雨第一次这么问他了,他被寒遥绑在十字架上的时候焦疏雨也是这么问的。他又追问:“焦姑娘的意思是不是应该有人给我们警示?”
焦疏雨蹙眉不答,燕林突然想起自己在千鸟阁二楼窗外偷听到的一段对话,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我之前潜入过千鸟阁,听到有一个女子在和一名男子讨论情报是否送出去的问题。我那时不懂何意,但今日姑娘这么说……莫非,那个女子就是姑娘?姑娘为何会传情报?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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