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白芷要上一整天的班。一个同事走过来,笑嘻嘻地说:“白芷,你剪掉头发啦,这发型蛮好看的。”另一个同事说:“这发型太土了,不洋气。”白芷对她们点点头笑笑并没有说话,她觉得剪发是为自己做的,不在乎周围的点评。
大年三十店里的顾客都特别好说话,试一个买一个,大袋小袋的新衣服装回家。她们习惯了过年之前买身春装,走人户穿,外面在套件大衣,进了室内层层脱层层美。女人们天生爱美,经营美是她们一辈子的事业。
大年三十商场都是提前下班,五点半就可以下班。白芷和大家互相打招呼,说:“下班了,新年好!”同事们都这么相互打招呼“新年好!”“回家团圆了。”人人都有家回,只有白芷没有家可回。街上的店面也大都关门了,对面的马路还有一家便利店开着,她在便利店买了一桶红烧牛肉面还加了一个鸡腿,特殊日子她给自己买这些对她来说是丰盛的。她知道大年三十任何一家店都会关门,她没有可去地,只好选择回宿舍。宿舍依旧是空荡荡乌漆麻黑,公司不可能因为要过年了而布置一下员工宿舍,更何况只有一个员工住。她往方便面加了满满开水,拆开鸡腿袋一起放进面条里,盖上纸盒,塑料叉夹在桶面边缘。她想起昨天回家走的时候,舒儿说送妈妈一个礼物,那礼物是舒儿用纸巾一层一层包裹起来的,里面是个西红柿。西红柿已经熟透,可以看出来是舒儿放了好久等她妈妈回去,白芷洗都舍不得洗,西红柿有舒儿的味道,她咬一口,眼里都是舒儿在叫妈妈。白芷这时禁不住眼泪,她一次又一次的骗自己孩子,说了要带她在身边,却给她丢在那样糟糕的环境。她开始吃着面,看着书,跟书里的苦难主角一起过除夕。眼睛疲倦了,右眼也跳不停。她放下书,桌上还剩半桶面条,汤已经喝光了,她想留着这半桶面明早在往里面加开水又是解决一顿,随后她出了宿舍到解放碑散散步。
从解放碑不远处传来敲钟声。解放碑人山人海,比以往人数都要多,在解放碑行走都很困难,但节日的气氛十足,并没有影响人们。为人民护航的警察,武警们,在寒冷的节日里,坚守岗位,维持秩序。
抖音带红的重庆吸引许许多多外地人,现在人都会享受生活,很多人喜欢结队选择旅游过年。一群女孩让白芷帮忙拍个合影,拍完后她们也帮白芷拍了张全身照。当白芷放下手机抬头时,龙儿就和她面对面站着看着她。他掏出手机对准白芷随意拍起来,白芷没有来得及躲过他的镜头。龙儿看着照片,走过去对白芷说:“发型不错,美女长发短发都可以这么漂亮,这张怎么样?”
白芷本能的害羞起来和龙儿说:“照片比本人好看。”
“你看这张笑得多阳光,本人可比照片好看!”龙儿指着照片。
“你怎么也出现在解放碑?你家人呢?”
“我妈妈她们不喜欢出门,老年人不识字都这样,说会走丢。”龙儿说。
“那你老婆呢?”白芷又问了他不想回答的话题。
“回娘家了,我也习惯了。”龙儿看了一眼白芷说。
他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了烟盒,问白芷,“要不要也来一根?”
白芷抽出一根。
“你们分居了吗?”白芷说。
“我们还是我们,只是不在一起睡觉。”龙儿抽着烟说。现实生活很多过了中年的夫妻已经不再是爱了,而是亲情,责任与习惯。
白芷已经许久没有抽烟了,自从和李军分开的那个晚上抽了烟,在也没有抽过,也因为没有钱舍不得买。龙儿的手胳膊一直想搭上她肩膀,想找机会和她在靠近一步。纠结的龙儿还是没有伸出手,他奇怪他职场上那种胆量哪里去了?为什么在这个女人面前如此小心翼翼?这不是他,有些日子没见到她,除夕夜和她碰上,不来点实际的,在错过就遗憾了。
龙儿问白芷:“为什么从微信把我删了?”
白芷不说话,龙儿跟白芷小声说着:“是不是怕掉进我的坑里?”声音听上去有磁力加沙哑,让人想入非非,但白芷没有感觉。她怔怔看着龙儿,瞪大眼珠看,意思是:你怎么撩,是你的事,我不上钩。
龙儿拉着白芷跑出人群,让她到自己车上,又和她说:“睡吧,像上次一样在车上睡着,我也睡着,我们的关系就保持这样。你删我,我不加你了,我们很有缘分,总是又会见面的。”
“那我真睡觉了,你不许动真的。”白芷说。
“你这女人,男人都是那么无聊的吗?是女人就扑上去,又不是畜牲。”龙儿把色话说成半开玩笑,让她别误会。
“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问题,难道不是吗?”白芷歪着脸严肃问他。他从没有遇见一个女人可以把调情的话说得好像多么严重的话题。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龙儿不想接天下男人都会犯错的话题。
“什么问题?”白芷答。
“算了吧,等一下说出来,你又该说我不正经。”龙儿其实想问她和李军分开多久了?为什么要分开?但他觉得那些问题都太老套,没有意思。他喜欢白芷,喜欢和她在一起这些就足够了,其他的知道越少越快乐,知道多了反而累。
“好吧,随便你,我现在可以闭着眼休息了吗?”白芷不想孤零零一个人在宿舍,她再次选择在他车上过夜。他也没有回家,因为拿白芷没有任何办法他心里剧痛起来,和她在车上静静的待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也是大年初一,龙儿还是带她到上次那家早餐店,但是店老板已经关门回家过年了。龙儿只好开车找下一家,不想让心爱女人饿着肚子。在一条小巷出现一个早餐摊,没有油条他买了豆浆包子给她,白芷没有对他动情,但是这些日子和他相处她很感动。龙儿知道白芷不是那么好泡的女人,她的想法永远让人捉摸不透。又过了一个月,白芷和他在也没有碰过面。他开车的路上,眼睛会到处转来转去,寻找白芷的影子。
白芷第二次的工资卡上是四千八百,那是底薪加提成得来的,她幸福的走进人群。她终于可以租个便宜的房子让舒儿过来了,趁着还没有开学,她可以给舒儿找家托儿班了。她马上在APP58同城里看了几家便宜的月租,她和中介跑了几家,最终确定了一家一个月六百的合租老小区。租房过道里堆着杂七杂八的东西,厨房很小台上都有裂痕,里面的房间也只足够放一张床,其它什么都没有,这在重庆已经是最便宜的没有在便宜的房子。和她一起合租的是一个女孩,二十七八带个眼镜,大脸盘,也是外地的。白芷搬进那天和她简单介绍了自己,因为都是外地的所以多聊了几句。
白芷问她说:“请问怎么称呼你?你是外地的?”
“姐姐叫我沙沙就可以了,我是安徽的。”沙沙胖胖的看起来很好相处,一直单身在软件公司上班,是在一个很小的公司工资不高在六千左右,她身后跟着一只橙色大胖猫,这猫和她长得还有几分相似,这是她养的猫。
“你好,我是白芷,安徽离徐州很近。”
“是的,徐州就在隔壁。”
“姐姐一个人吗?”沙沙问。
“还有我女儿,在老家,马上要接出来。”白芷答。
“要在这读书吗?”沙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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