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心洁抱着汪丽卿出来晒太阳,袁美华追了出来:“一转身的功夫就跑出来了,说好了我带一会儿,你回去休息吧,昨天一直忙到凌晨,看眼圈都是黑的。”莫心洁淡淡地说:“我没事,还支持得住。你不是打电话吗?我以为你会说很久。难得天气这么好,还不抓紧时间出来。春天雨水多,明天就又下雨了,天天闷在家里都要发霉了。”袁美华接过孩子,莫心洁不断地叮嘱:“一定要抱紧了,千万别松手,不要去人少的地方,但是也不要往人堆里扎。”袁美华无奈地说:“都说了千百遍了,早就记住了,再说我就要发疯了。知道你担心她的安全,我也担心,我能不上心吗?小威我没怎么带过,自有他爷爷奶奶带,这个孩子可是轮到我带了。”莫心洁也无奈的说:“没办法呀,她是女孩子,特别要注意安全。就是男孩子也同样会受到侵害,我跟晟意也说过,让他留意着小威。他过几天会送小威过来,他们兄妹又可以一起玩了。小威很喜欢卿卿呢,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第一眼看着就喜欢。”袁美华哼道:“小威是个有良心的孩子,知道该跟谁亲。有血缘关系就一定会喜欢吗?他和瑞瑞也是兄妹,就不喜欢瑞瑞。”莫心洁嗔怪地说:“那是爷爷奶奶影响的他,这样不好,会带偏小孩子。都过去那么久了,还跟家丽闹别扭,连着小威对她也不冷不热,家丽很难做。”袁美华狡黠地一笑:“那是她自找的!你回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上班呢。”莫心洁转身就走,心里颇有些得意。黄晟意的父母始终没有接受翁家丽,她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坚不可摧。人啊,一旦有了成见,很难改变想法,年纪越大越难改变。不知黄晟意夹在其中是怎样的状态,不过跟她已经没关系了。她现在的任务就是把汪丽卿养大,给她一个幸福快乐的人生,不能让自己的悲剧在她身上重现!

汪竞晚上回来的时候汪丽卿已经睡了,汪竞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忍不住轻轻亲了一下,笑着说:“还是女孩子讨人喜欢,我就喜欢女儿。以前我出差的时候,每次看到女孩子的衣服都忍不住想买下来,可是一想到我只有儿子,心就冷了半截。现在如愿以偿,终于可以把她打扮的公主一般花团锦簇了。”莫心洁静静地说:“小威会过来玩几天,晟意只是送他过来,不在这儿停留。”汪竞奇怪地说:“不用特意强调他不会来,他就是来了也无妨。各有各的家庭,你们的界限感很清楚,我从来没有担心过。”

几天后,黄晟意将黄浩威送过来。他的气色不太好,想来是因为家庭关系不融洽的缘故。莫心洁拉着黄浩威就走,被黄晟意叫住了。他有些气恼地说:“我们之间再也无话可说了吗?”莫心洁惊讶万分。他自己说放下孩子接着走,现在又把责任推到她身上,仿佛她不近人情。她停下脚步,随着黄晟意进了咖啡厅,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来。咖啡厅里有水族箱,黄浩威跑去看鱼,黄晟意一边盯着他一边闷闷地喝着咖啡。莫心洁手指敲着桌面,淡淡地说:“你拖住我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喝咖啡?”黄晟意把杯子猛地推到一边,气恼地说:“如果当初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们不至于离婚。”莫心洁缓缓地摇头说:“无论知道不知道,离婚都是必然的。翁家旭、莫振东这些人是你我的生命中曾经存在过、留下了不可磨灭痕迹的人,不管他们生还是死,只要看到你,我就会想起过去。只有甩开这一切,我才能生活的轻松点。”黄晟意冷笑:“你在我们的生命中也曾经存在过,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我们却没办法甩开这一切,所有的人都别扭着,我快要被撕扯开了。”他掏出烟来,手上顺带出打火机。莫心洁一把抢过来,随手往垃圾桶里一扔。黄晟意瞪着她。莫心洁浅笑了一下:“我都戒烟了,你能落后吗?过去的事情已经结束了,过去的生活习惯也该结束了,不利于身体健康的事少做,给小威做个好榜样。家丽也不希望你抽烟,努一把力,别再为烟草公司做贡献了。有空多健身,肥肉都要突出来了。你知道家丽左右难做,她需要你的支持,婆媳关系其实更多反应在夫妻关系上,你不支持她谁支持她?小威是看你的脸色行事的,你一退缩,他马上按照爷爷奶奶的吩咐做事,永远都是家无宁日。”黄晟意狠狠地搓碎了纸烟,夸张地往垃圾桶里一丢,眉眼舒展开了一点。

天上繁星和地上灯光交相辉映,共同构成了上海美丽而妖娆的夜景。莫心洁徜徉在黄浦江畔,静静地欣赏着流淌的江水。身边有人经过,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薛佩玲。莫心洁微微偏了头去看她。薛佩玲和李丽丽走在一起,两人说说笑笑,很是热闹。李丽丽是吴述的老婆,仗着吴述受着姜伦的信任,在公司很有些趾高气扬。她和薛佩玲走得这么近,充分说明了薛佩玲和姜伦的关系。莫心洁轻蔑地撇撇嘴。汪竞笑嘻嘻地说:“这就是和老姜不清不楚的那个女人?”莫心洁冷笑:“全公司都知道,只是没人点破。自从她的收入变得暧昧不明,大家就猜到了真相。当初她进公司,老姜就是抱着这个目的,否则招她进来干什么?她那个岗位随便什么刚毕业的学生就能胜任。只要是老姜想弄到手的,迟早能达到目的。没有本事只有脸蛋的女人,要想在社会上生存下去,要么出卖魅力要么出卖劳力,就看你给自己定的什么档次。别看她对老姜有抵触情绪,让她离开他,她肯定不乐意。过惯了享受的生活,已经回不到当初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人是习惯的奴隶,人是自己的奴隶,人这辈子需要克服的困难很多,但是最难克服的是控制甚至把握自己的欲望。她的穿戴谈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一点没错,手里有了钱,自然而然会提升自己在社会上的定位,削尖了脑袋往预定的目标挤,挤啊挤啊,还真挤出点品味来。不知道她丈夫是怎样的状态,他们的婚姻是怎样的状态。我赌他们不会离婚,他们彼此依靠,谁离开谁都无法单独存活。他们是共生关系,不具备独立性。贫穷让人麻木,屈辱也会让人麻木。”

从莫心洁身边擦肩而过,薛佩玲脸色发白,强装着没看见,谈笑风生地走开了。谢萌萌跟在后面不远处,边欣赏江景边哼着歌。李丽丽时不时地朝后面看一眼,笑吟吟地夸奖说:“萌萌长得象你,将来也是个美人胚子。我家真真就没长到这么标致,跟萌萌比不了。”薛佩玲奉承地说:“真真学习好,上的可是名校,将来有的是前途,萌萌比不了。听说真真和姜亚风谈恋爱,能和老总攀亲,更是前途无量。”李丽丽毫不掩饰得意之情地笑了起来。

回到家来,谢发才检查谢萌萌的作业,看到无数的错号红艳艳地躺在试卷上,旁边还有老师的批语:不认真,不用心,多做题,及时改正错题等,顿时火冒三丈,啪地拍在桌子上,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谢萌萌倒不大在乎,冷淡地说:“题出的难,全班成绩都不高。”谢发才强忍着愤怒问:“最高分多少?最低分多少?你排第几?”谢萌萌眼睛转了半天才说:“记不得了,反正没有上九十分的。”谢发才一抓手机,威胁地说:“我直接问老师。”谢萌萌只好说了实话:“别问了,最高分是满分。”谢发才气得把巴掌抡了起来。谢萌萌顶了一句:“你当初上学的时候学习也不好啊。”谢发才的巴掌落在她背上,她嗷嗷叫了起来。薛佩玲凑过来,眼里满是埋怨。谢发才讷讷的说:“她太不像话了。”薛佩玲瞪他一眼,他默不作声,悄悄地躲一边去了。谢萌萌胜利地看着他,越发地流露出倨傲。薛佩玲气恼地看着她的表情,厉声说:“你爸打你不是没有道理,考的太差了,别说他打你,我都想打你。别人能考的上名校,你若是连大学都考不上,看你将来怎么办。我们没本事,只能拼死拼活地苦干,才能养活你。以后你要自己养活自己,别指望啃老,我们也没钱供你啃老。”谢萌萌不以为然地说:“你不是也没有上过大学吗?现在不是也挺能赚钱嘛。谁说上了大学就一定有前途,多少人一毕业就失业。这可是吴真真说的,不是我瞎编的。”薛佩玲无语。倘若她知道她的钱是怎么来的,还会这么坦然地浪费青春吗?她缓和一下口气,态度变得温和多了:“时代变了,不能做比较。我那个时候不讲究文化水平,早早地就接了父母的班,只要能有个工作,按时拿工资就行了。现在是讲究知识的时代,没有文化,你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卖苦力。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谁不想一代更比一代强?”谢萌萌自然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不过她没有争辩,开始改正错题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