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那位顾太史来了。”
“顾太史?”落凤梧后湖心画舫内,正在听妙人抚琴的男子眉头皱,似乎记不起手下所说的顾太史又是哪位。倒是抚琴的那位女子停了琴音掩嘴笑问道:“可是那位舌战颜大家的顾晨,顾望北?”
手下点头称是,这下男子更吃惊了:“香琴竟也知道这人?”
香琴娇笑道:“现如今这洛邑上下只怕也只有公子您这位整日醉卧落凤梧的人不知道了吧。”她说这话有些大胆,若不相熟的客人只怕还会怪罪。
男子毫不在意,惬意地斜躺在软床之上,一手撑头一手支着酒盏摇晃,神情逍遥道:“我知他做什么,我只要知道这风花雪月色,琴棋书画香,就够人间快活了。”言语带调戏,逗笑了抚琴人也让其面染红晕,更宛如暮色有霞美半分。
眼见手下还没走,疑惑道:“怎么?还有事?”
“主子这位顾太史就是住在老宅那位。”经手下这么一提点男子从卧榻坐起来,饶有兴趣问道:“是那个把咕儿打伤的顾晨?”
“是。”
“他可让我好几天没法听咕儿唱曲子。”男子转着眉头,手里的酒盏是拿起又放下,“这么说起来我对他也有点兴趣,阿三替我请这位顾太史喝杯酒。”
“还是奴家代劳吧。”香琴突然自告奋勇,惹得男子大笑,“怎得,看上人家了?”
“那是自然,奴家可是听说这位顾太史不仅学识渊博,就连容貌也是俊朗无比呢。这楼里的姐妹们也都十分向往,要是让她们知道奴家有幸请他饮一杯酒不得气死她们。”
顾晨还在赏着窗外嬉戏的美女,一边与面前的烤鸭对饮,正吃喝得不亦热乎。突然听见有脚步声由远到近,连忙把取下的方巾又戴上,正襟坐好。
“我应该没叫姑娘吧?”廊道上出现了一位女子,让他发愣的是这位女子明眸皓齿肤白貌美,就是与窗外的一众美女相比也尤胜繁多,打趣道:“姑娘这么美,在下兜里没钱,可付不起钱。”
“噗嗤!”女子被他的诙谐逗乐了,掩嘴窃笑道:“都说顾太史学富五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可呼风唤雨,没想到还是个趣人。”
“趣人谈不上,只能算的上是一个风尘中打滚的人。”顾晨是自比唐寅,可这女子自然不会知道唐寅是谁,只觉得顾晨借词讽己又说得十分贴切,一时感慨万千,“大人怜惜了,奴家可不就是个在风尘中打滚的可怜人。”
“你可别误会,我这是自嘲,而且做什么也别做可怜人。”顾晨仰头欣赏眼前这位长相精致的妙人,似笑非笑道:“因为可怜人必有可恨处,对了还不知道姑娘你怎么称呼?”
顾晨说得随意,却不知道自己一连两句都说中了女子内心深处的秘密。女子只觉得自己仿佛被眼前这个男人从里到外看了个通透,浑身不自在,尴尬笑道:“奴家香琴。”
香琴更像个艺名,看她穿着打扮应该也是这青楼里的姑娘。在顾晨诧异间,就见她从身后的下人手上接过一个托盘,扭着细腰就迈进顾晨所在的隔间。俯身将托盘上摆着的一个青铜酒盏放到他面前,丝毫不在乎胸前的春光乍泄。开口柔柔说道:“有人想请大人喝酒。”
“请酒?”自己在周朝只认识两个人,一个是穷的冒泡的周王姬赐,一个是抠的冒烟的小伯纪墨,这两个显然都不是会花钱请酒的人。顾晨眯着眼睛打量起眼前这位女子,“我可不知道自己在这青楼之中还有熟人。还请姑娘告诉在下是哪位?不然这酒在下可不敢喝。”
香琴把酒放下后没有起身,而是顺势倒在了顾晨怀里。这是顾晨有生以来头一次进妓院,更是头一次有女人投怀送抱,登时不知所措。不说香琴跌落下来的时候还十分心机地将他脸上的面巾给扯下来了。两人同时愣住了,顾晨是因为紧张,香琴则是被他的容貌所惊艳。
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场间的气氛一下子就暧昧了起来。
最后还是香琴先胡言乱语地开了口:“大人真美!”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怎么会称一个男人美,实在失礼。可是印在眼眸中的那张脸太过完美,是一张可以让天下女子都自惭形愧的脸。
“大人可真让奴家嫉妒了,奴家要是男人都会爱上大人的。”毕竟是混迹青楼的风尘女子,香琴很快就调整好了心静,又散发出那股轻佻勾人的气息,要抓着顾晨的手去抚摸自己胸口:“大人您听,奴家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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