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百曲还是和安苗一起去检查画，他在早饭的时候和廖鸣说了一下，顺便请中午饭的假。
廖鸣说好。
洞府里的画真的很多，不算壁画，他们一早上整理出几百幅画卷，恐怕还不到总数的十分之一。
安苗带着一些工具，认认真真做着笔记。
他其实是一位历史学者，目前有在大学里任教，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在做研究。
二十八岁的人族，安苗，确实是他们这几个人里年纪最小的一个。
他主要的研究方向就是妖族历史。
你看着人家好像无业游民不务正业，其实人家从来没停止过本职工作，简直是兢兢业业职业模范！
许百曲没忍住夸了夸他的敬业，安苗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其实我去年是我们学院的十佳科研标兵呢。”
许百曲：“……”
看看，还是官方认证的！
这些藏画对于安苗来说完全是珍宝，它们贯穿了很长远的年代，是宝贵的历史记录。如果不是不能带出去，那大半都是能进国家博物馆的。
不能留下影像记录，安苗就暂先把一些明显的发现记录成文字，笔记本上写了有十好几页了。要不是他们的第一目标是找到归一圆的线索，许百曲觉得安苗能可着一幅画研究一整天。
安苗一边记着笔记一边说：“等以后有时间了，我把文献带进来，就在这里面做研究。”
许百曲点点头表达自己的赞扬。
其实他也并不觉得在这翻看这些画卷是一件无趣的事，虽然他不能站在艺术的角度欣赏，但可以感受画中的情景，不过，他完全没有安苗那种想要把发现记录下来的想法。
不如说，他根本没什么发现，因为他什么也不记得，没有历史知识做支撑，这些画就只是图画而已。
想到这里，许百曲问安苗：“妖族历史里面，有没有什么关于廖鸣的秘辛呀？”
安苗正徜徉在历史的海洋里呢，冷不丁被许百曲的问题问愣了。
抬起头来，眼镜都有点下滑：“啊？”
“就是那种，连他的朋友可能都不知道的那种，个人历史……”
“呃，其实妖族的寿命普遍都不短，各种记载不可避免地会有各种局限性，你想知道什么，肯定是直接问当事人准确度会更高一些了。”
许百曲坦白道：“我就是不能问他才想着问你呢。”
“你具体想问……哪方面的？”
“就……感情经历之类的？”
一时之间，两人都有点尴尬。
一个想：我的天，这是传说中的查岗吗？感情黑历史调查？廖鸣这种有名的大妖怪真的很惨诶，做了啥被别人知道了，都喜欢帮他记下来……为啥要查这个？许百曲看起来不像会在意老公前任的人啊……难道他们吵架了？
另一个已经从面部表情发现了他丰富的思维：唉……我总不能和他说是想查查我自己吧？
现在什么都联网了，许百曲在网上搜过自己，可是不管是妖族传说，还是人族的神怪故事里，都没有一个叫许百曲的妖怪。他甚至靠着廖鸣的关系走后门进去过妖族最大的图书馆——无尽书屋的密藏室里找过，都没找到自己的痕迹。
许百曲想：这也太不有名了吧？
他现在的力量虽然不怎么强，但他能感觉到自己是一只老妖怪了，说不定有跟廖鸣一样老。
活了这么久，一点记录也没留下，难道他漫长的一生就只做了这几件事：跟廖鸣谈了个恋爱，结了个婚，然后一直闭关修炼到现在，还修炼失败把自己给搞失忆了……他到底修炼的是个什么东西？
顶着安苗欲言又止的视线，许百曲还是硬着头皮问：“所以……有吗？”
安苗也很想帮助他，可惜：“就我所知道的，所有有关于廖鸣的记载里都没有爱情的成分……其实妖族的历史挺奇怪的，有的部分明明没发生过什么破坏性的事件，但是历史的记载却有很明显的缺失，尤其是‘大盛’时代之前的妖族历史，几乎没有任何记载。不过那时候存活至今的妖怪或者修士，除了廖鸣，也没有几位还在活跃。”
“除了廖鸣之外还有谁？”
“四方教的四方老祖，见是见不到，但听说一直在门派里活跃。”
“这是个人族吧？有没有妖族？”
“嗯……不然我帮你问问我同事吧，他是个妖族，又交游广阔，感觉会知道的多些。”
不是安苗不想帮忙，他所研究的内容还真不太涉及这些，要是说些边角的料子，帮不上忙还得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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