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君怅然道:“也不知你是何时去的,如果那时……”

九重笑了笑:“有缘分的人总会相遇,我去的那年孤云峰顶的万年梨树刚好开花,我还取了很多酿了梨花白,说起来那几壶梨花白应该还埋在无边涯旁的桃花树下,明日我们便去取来喝吧!算起来时间刚刚好。”

阎君一怔:“孤云峰梨树万年开花一次,且一次仅半个时辰,据我所知,几万年来那梨树便只开过那一次花而已,我去的时候也见到了满树梨花。”

“诶?那岂不是说,我们在那日都去过孤云峰,只不过相差了半个时辰之内的时间?”九重眨了眨晶亮的眸子。

阎君深深陷入了沉思:“你伤了金暨兽,摘了梨花离去,那小仙大概也想要望乡草来解身上的咒,可望乡草已经被你摘去,他发觉没了望乡草应该尽快离去,毕竟后有追兵。”

“除非,他动了心思,想着终日逃遁不如制造出身死的假象,也绝了后患,毕竟身负金光咒,他也逃不了太久,且加之此番罪责,没有个十几世出不得凡间,于是将已经伤了的金暨兽杀死,吃了它的元丹,舍了皮囊逃遁了”九重敛眉细细的分析着。

“金暨兽乃上古神兽,元丹不灭,若是服实了便可凝神不散,足够时间找到新皮囊”阎君沉声道。

”不消说普通小仙没有杀死金暨兽的能力,想来这小仙是拼了命一搏,不想还是身死,金暨兽对小仙玉石俱焚也是没有防备,被拖累致死,想着金暨兽的元丹应该已经逃遁去了别处,上古神兽遵从天道不会为祸众生,于是阎君便没有多想,带了小仙和金暨兽的尸首回冥界结了案”九重瞧着阎君冷寂的眸子补充道。

阎君脸庞上闪过丝丝遗憾:“也不知那诡计多端的小仙逃去了何处,这么多年过去了六道十方恐怕再难找寻。”

“这小仙不是个不安分的,还会再生事端,既然天道不想亡他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我们等着便是”九重宽慰阎君道。

“嗯,明日便要去天界通报一声,还是要留意,这小仙如此机敏,若是存着野心还是件麻烦事”阎君垂眼望着指环心中一阵暖意,他与九重万年前便在孤云峰看过同样的风景,只不过差了那么一点点时间。

哎,缘分便是如此,不过也不用感叹,现在他们在一起就好了,佛陀说缘起缘灭,他们的缘分早早便起了,只不过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如今给他等到了不是很好么?

想起了很多事的九重欢欢喜喜的摆出了一屋子的东西,还骄傲的同阎君说这个是在哪儿大战了几日得来的好宝贝,那个是在哪里缴获的战利品,不胜枚举,阎君之前的那些郁郁之气被九重摇头晃脑摆的烟消云散,他好笑的看着这一堆一堆的物件,却是不敢小觑,的的确确都是宝贝,龙筋背甲虎骨蛇鳞,战神当真是从不愧对自己的名号,好东西大都是以武力抢来的……

“诶?本尊的明光甲呢?”九重蹲在满地的宝物中拨拉翻找着,像极了旧货市场的小商小贩。

阎君起身拉起地上的九重:“你的明光甲被供奉在祭神殿终日受六道香火供奉,不要担心。”

“哦,对了,祭神殿,想不到有一日,本尊的明光甲会被供了进去,罢了,给他们供着吧!想来今后也用不上了”九重眯了眯眼,有点儿舍不得,那甲胄可值钱着呢。

“夫人这是给为夫展示嫁妆呢?”阎君眸子弯成新月的形状转移了九重的注意力。

九重坐在桌子上得意洋洋道:“怎么样,本尊的嫁妆丰厚吧!还有整个九重天呢?娶了本尊不吃亏的,哈哈哈。”

阎君将桌子上抚掌而笑的九重抱进怀里,怕她一个不留神摔了下来:“哎,不吃亏不吃亏,夫人以九重天做陪嫁还能吃亏不成?那本君便以一座酆都城为聘可好?”

九重听着阎君的描述思及酆都城那昏暗的苍穹不禁莞尔,也没什么不好,她本高居九重天,眼下阎君以幽冥为聘,那不是很好嘛,上穷碧落下黄泉:“如此说来,自今以后,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啦!”

阎君看着九重兴奋的小脸轻轻的叹了声:“原本这六道十方也是为你独尊的!”

昔日的战神,如今小孩子般炫耀着自己往日里得来零零散散的宝贝,阎君看的心中大痛,他的心头肉还哪里有点儿百年前叱咤风云的战神模样,阎君将九重拉下来轻抚着她的背。

九重窝在阎君的怀里:“哎,只可惜我记不得了,天上地下唯我独尊,那是何等的风光呀!”她不禁想到了很多武林高手,什么小李飞刀,神雕侠侣,哎呀呀,应该比他们还要风光无限吧!

眼前的云幕散去,阎君仿佛看见九冥号令二十八星宿战鬼蜮平蛟龙那一幕幕往事,但凡这天上地下只要出了个不服管的异类,总要战神出面摆平,战神立于高高的九重天上从来都是冷漠着安排调度着一切,在天族的眼中,只要战神在一日,那么便不存什么威胁与危险,大概百年前的那一场浩劫也是一样,六道十方不曾想过,他们心中无所不能的战神会魂魄丧倾吧!

阎君与众神一般仰望战神,倾慕战神,战神是天地间的至高无上的神祗,没有谁能逾越过去。

可看着眼前这零零总总的一地宝贝,阎君不禁自行脑补了战后夺宝的情景,轰轰烈烈的战后,九重可是在?拔人家的胡子,拆人家的筋骨……

百年前逃匿了的小仙事宜很快便传到了该传到各所各处,天帝听闻了此事十分振奋,他决定要亲自去妖族寻九重,好好研究对策,如此大事,不说毁天灭地,也必然是后顾之忧,作为一界领袖,他如何能不闻不问。

太白听闻了天帝的‘远大抱负’讶异了片刻,思及那日瑶池九重那一双清明的眼,遂明白了过来,原来如此,且不说此事不需要找阎君定夺,再者这里有战神什么事,还有,那跃跃欲试的神情太浮夸,也不收敛收敛。

天帝到底是‘年轻’,想想阎君那双古水无波的眸子,战神那八风不动的气势,那才是个帝王该有的神情嘛,太白金星叹了口气。

“天帝大婚的事宜怕是又要拖上一拖了吧!”太白金星的风凉话不可谓不‘风凉’,一双丹凤眼细细的撇过去。

“本帝君的婚事与六道众生比起来不值一提,为了众生,我也不能置大义与不顾”天帝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漂亮,自己甚至都有七分相信了,他直了直脊背,自从战神回来他感觉自己好像返老还童了,甚至有了些万年前青葱岁月般的感觉,事实上诸神都觉得自己或是旁人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战神首先在碧落池拒绝承认自己是战神,继而又搅得四方云动,原本温吞如白开水的漫长仙途忽然有了热闹可看,有了八卦可聊,不可谓不热闹。

“天帝与帝姬为了众生当真是‘广造重善,救拔苦难’亮节高风堪比西方的佛祖九重天的战神”太白金星立于凌霄宝殿之上目下无尘,讽刺的嗓音却声声入耳,阶下的天将做耳聋状,无论你说什么我自岿然不动,任尔东西南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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