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握紧掌心,好似还残留着眼泪的温度。
但子央对凤玲珑的话深信不疑,愤恨地看了眼她身后的九瑟,凉声道:“真没用!”
九瑟手中拿着那把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地面,对这样的责难轻哧一声:“小丫头,嘴真毒。”
吃他做的饭的时候,可不是这副讨人厌的嘴脸。
凤玲珑拉着子央往回走,毫无底气地解释句:“还是有些用的。”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九瑟听得清楚,他收起长剑,笑着眼眸含着笑意,默默跟在她们身后。
“姐姐,我觉得这破地方,留不得。”子央突然停住脚步,回身望向这座古怪的寺庙,狭长的眼睛眯起,透出深深的恶意。
凤玲珑转头看向她问道:“那你想怎样呢?”
“拆了它!”子央对身后站着的人伸出手,“拿来!”
仆从善民立即抱着一把用金丝绒布包裹着的乐器上前来,小心地教到小祖宗手中。
子央掀开绒布,把月琴抱在怀里,对着寺庙的大门幽幽说道:“好多年不曾用过,就怕手生了。”
这不仅是一件好看的乐器,还是一件精巧绝伦的法器,跟随子央多年。
凤玲珑摸着她手中的月琴,长指划过栩栩如生的展翅雀鸟,恍然想起那年她们初遇时的光景,明媚鲜活。
“好好一把月琴,竟被你养得如此蛮横霸道?”她清楚地感受到月琴中蕴藏着强大的戾气。
子央权当是听见了夸奖,冲她眨着眼睛:“那姐姐可要看仔细了,看看它是不是比以前更暴戾?”
随着她的手指弹起,清脆悦耳的声响起,音调时而轻缓,时而急促,从江南小巷细雨的缠绵悱恻到漠北万马奔腾的波澜壮阔,可谓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正当众人沉醉其中时,凤玲珑一把拉过九瑟,提醒道:“后退!”
话音刚落,眼前的那座寺庙轰然倒塌,远远看去,只余尘烟滚滚。
“走吧,回家喽!”子央抱着月琴跑过来,拉着凤玲珑的胳膊,一脸得意地说着。
仆从善民从子央手中接过月琴,小心地包好放回木匣中,背在身后。
九瑟和净世颇有默契地对望一眼,大概是都没想到这小姑娘有这么强的力量。
而此时的寺庙的某一角,双眼刚刚复明的挽照就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个激灵,还好她躲得快,不然就和三途洛兰两人一样,被砸得面目全非。
只因她两人刚刚受了重伤,所以实在没有力气躲开这突然的袭击。
“挽照使者,怎地如此狼狈?哈哈哈!”紫衣女子上前把地上的两人拎起来,一副看笑话的姿态望着挽照。
“琉花?为什么不出手?”挽照气得脸色铁青,同为七大使者,这位琉花却总喜欢与她作对。
“少主的心思,你我还是不要胡乱揣度地好,随他去就是,非要自作聪明?再说,我不是帮了很大的忙?没有我,少主怎会跌入幻境?”琉花神情傲慢。
挽照紧紧抿着发白的嘴唇,青玉魔笛声渐渐响起,地上躺着的三途和洛兰这才有了气息,血肉模糊的脸也恢复如初。
“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我自然会向魔后请罪,用不着你来提醒!”挽照收起魔笛,语气冷然。
琉花轻哼一声,怒上眉梢,冷嘲热讽道:“别以为魔后宠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少主不是你能肖想的!”
她完全不顾及什么七大使者的情谊,她们之间从来都是敌手,最喜欢的就是在彼此伤口上撒盐。
“闭嘴!”挽照横起魔笛,眼神极为凶狠,甚至是动了杀意。
“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还是省着点力气疗伤吧,哈哈哈!” 琉花嘴上毫不退让,一把抓住她的魔笛,让挽照无法施展。
之后,琉花心情愉悦地消失在原地。
而凤玲珑一行人回到陆府以后,倒是十分悠闲惬意,子央拉着凤玲珑饮酒听曲儿,逍遥自在。
净世自然是不肯听这些靡靡之音,躲去厢房打坐。
而九瑟借着头昏脑胀的由头,也回屋睡觉去了。
直到天色渐暗,凤玲珑觉着到了准备晚饭的时候,却发现九瑟没在屋里。
凤玲珑把手中的瓜子放回银盘中,凝眸说着:“跑哪儿去了?”
不是说累了要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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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茂密的荒草树林之后,两名女子半跪在地,嘴角沁出血丝。
九瑟一身蓝色云纹锦袍,背对着她们,压抑着胸中滔天的怒火。
“魔族七使者就是这般行事的?是魔后的意思?”他望着平静的水面,沉声问道。
她们原本想要借着寺庙的幌子对这些人逐个击破,趁机夺取麒麟石,却没料到他们所有人都来了。
“我们要的是麒麟石,打凤玲珑的主意委实不该,你们不是她对手。”九瑟转过身来看向挽照。
琉花垂下眼帘应道:“少主说的是!”
挽照握紧手中的魔笛,扭头瞥了眼身侧的琉花,亦是低声回道:“属下知错,是我擅作主张,并非魔后的意思。”
少主和魔后还未相见,她不敢让他们母子生了嫌疑。
“回去吧,今日只是小惩,望你们斟酌行事。”九瑟的语气温和下来,就算不再追究了。
“往后,不要随意出现在此处。”他抬头看了眼西边的天,心里算着晚上要做什么菜。
“是。”两人相互搀扶着,消失在河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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