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了门口以后,祁木拿着金边玉色棋盘,催动上面的黑白棋子,使这座寺庙恢复原貌。
迷雾散去,天地间又恢复初始的宁静。
趁着月色朦胧,他们回到陆府,把子央残存的一缕魂魄放进陆家祠堂里的玉牌中。
“子央她还能活过来吗?”凤玲珑望着那玉牌,眼睛湿润,不禁低声念着。
“不能。”净世斩钉截铁地回答。
她转头目光冷冷地看向他,明媚娇艳的脸庞上,一双清澈纯净的眼神夹着莫名的恨意。
她不过是自言自语,并不是真的需要一个答案。
凤玲珑长叹一声,和他们转身离开,在外面设下结界封住这间屋子。
其实细细想来,子央未必想要回来,解脱了反而是好事。
院子里,清冷的月光洒下来,陆府这座宅子以后就没了主人。
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心里越发觉得空落落的,凤玲珑转头问向梦蝶霜:“小八,你的驱魔伞不是应该有一对?”
若是今日她拿在手里的是一对驱魔伞,魔后也不是她的对手。
“喔,就是我娘她抠门呗,怕我玩坏了,不肯给一对。”梦蝶霜一脸无奈地说道。
事实上,这把伞确实差点被凤玲珑玩坏,现在上面已经破了几个洞,她必须想办法修补好,不然回去肯定是一顿臭骂!
这次她没能杀了魔后,感觉继承家主之位这件事,突然变得遥遥无期。
而且,梦氏家主的备选人员中,梦蝶霜一直是最不被看好的那个。
凤玲珑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地拍着她的肩膀说道:“放宽心,我会帮你。”
梦蝶霜咧着嘴笑得十分开心,有师父这句话,她立刻又重燃希望。
虽然很多时候,凤玲珑看起来不那么靠谱,但她既然主动开口,那就可以怀有一丝期待。
“走吧。”
因为凤玲珑不愿在这个伤心地多留一刻,所以即使身心疲惫,他们还是连夜赶回凤凰台。
回到凤凰台后,凤玲珑又开始了喝酒荡秋千的颓废小日子,只是现在好像醉得更加厉害了,回来这两天几乎没见着她清醒的时候。
半夏瞧着她这状态,不禁担忧不已,却又拿她没办法,只能不断地没话找话引起她的兴趣。
“你家徒弟真的是魔族少主?难怪我觉着他从小就与众不同。”半夏一边切菜,一边说道。
“这是他给你泡的酒?”半夏打开那些坛子,啧啧叹着。
九瑟还算长了心肝嘛,用了几分心思酿酒,她尝一口便知。
但是,无论半夏说什么,凤玲珑都是含糊地应着,总是在醉酒的状态里。
“凤玲珑。祖师爷嘞!您清醒一会儿,再这么喝下去,得喝死过去!”半夏不得已把她的酒全藏起来,才让她彻底清醒了半日。
她把那些果酒调地更淡了些,拿到她跟前,谁知道才喝一口就抱怨道:“半夏小鬼,怎么那么难喝?”
“还有你做的东西,不如以前好吃了呢?”她扫了眼白瓷碟中放的红枣糕,撇了撇嘴。
“这一个月干什么了?手艺退步了呀!”凤玲珑放下酒壶,纤细的手指夹着那块枣糕,满脸嫌弃。
“我手艺如何我很清楚,但你的口味的确变了。”半夏气呼呼地端走剩下的点心,回身来又把酒也拿走。
“以后,这些都不适合你。”半夏颇为遗憾地说着,“拿去能卖不少钱。”
她嘴上这样说着,却直接把酒倒进小杯盏里,喂给阿顺喝,各色点心也毫不吝惜地端给它吃。
阿顺窝在半夏怀里,伸了伸懒腰,悠闲地喝口酒之后,抬眸瞥了眼凤玲珑。颇有几分挑衅的意思。
凤玲珑一时愣住,瞪大眼睛指着那只灰兔子:“是在嘲笑我吗?”
兔崽子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所以,你是不是想他了?”半夏放下醉醺醺的阿顺,忽然朝凤玲珑问道。
凤玲珑神情一顿,嗫嚅道:“怎,怎么可能?”
“是吗?但我的确想他了。”半夏长睫低垂,神情黯然,又抱着阿顺撸了撸它柔软的毛。
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孩子,突然变成了别人的儿子,着实有些心酸。
凤玲珑突然眼眶一热,转过头去没接话,素手一抬,桌上的那壶酒到了她怀里,仰头灌下一口,忽然觉得原本毫无滋味的酒却也喝出了几分味道。
“你的那些弟子们为了讨你欢心,个个费尽心思,你都无动于衷?”半夏望着院子里堆满的各色稀奇玩意儿,叹声道。
凤玲珑淡淡扫一眼温如玉的那只白鹤,正伸长了脖子在啄花凿树,低声道:“不是自己亲手养的,怎么都喂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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