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墓主,我们查到了朱雀盟的余党,共四百七十人整。朱雀盟的三个分堂主都没死,皆藏身在龙华国内。如今他们三个堂主和主要的人力都留在了龙华国,只派了一百人回到阳晁国,分成了五队,以不同的路线往京中赶。”

尹鹤归听了元柏的话,边擦着长锏边道:“他们是想去找‘他’报告喜讯,如果‘他’知道朱雀盟的人没死,还不知该多么高兴。齐太傅是何意思?”

元柏道:“齐太傅当然是想让他们都死。”

“那就死。”尹鹤归侧眸看向元柏,长锏反映着月光,冷冰冰的光芒照入他的眼中,他道:“告诉齐太傅,若是去龙华国境内杀了那三个堂主,只怕会打草惊蛇,如今只能先将在阳晁国的一百人杀死。”言毕,他举起长锏迎着月光看了看,又吩咐道:“而这一百人,我要他们死的极其惨烈,要比东川门死的还惨。”

元柏听着尹鹤归语气平淡的说出这种话,不禁打了个冷颤,东川门全族都尸首分离,无一具完整的尸骨,比东川门还惨,那该如何?

“不知道怎么下手?”尹鹤归凝眸看了一眼正在犹豫的元柏,手腕一翻,长锏直指元柏。

元柏吓了一跳,忙跪下去求道:“请墓主明示。”

“凌迟。”尹鹤归面无表情的将长锏送入长鞘,道:“挑断他们的手脚筋,然后用钝刀割肉,慢慢挖去内脏,折磨他们至死。只不过这样会很麻烦,多派些人手吧。”

元柏闭上眼睛,哑声应道:“是……”

这时,尹鹤归听到寂静的院外突然有了脚步声,他知道在他关门谈事时,是无人敢来这个院子的,除了苏陌鹂。

尹鹤归对元柏挥了挥手,让他从窗户离开,继而他吹熄了蜡烛,走去院中想要放下门钥把苏陌鹂关在院外。

可惜,他刚刚打开房门,就看见苏陌鹂端着一盆水走到了院门处,她瞧见他站在门口,还高兴的挑起眉头打了声招呼。

“何事?”尹鹤归冷脸看着。

苏陌鹂一袭单薄的白衣站在门前,散着乌黑的头发,衬得脸色一如远处的皓月,美丽无暇。

尹鹤归她端着一盆水,不知她要做些什么,便展臂将她拦在房门外,伸手想要关门。

“要睡了呀?”苏陌鹂见屋里连烛火都灭了,笑眯眯地将眼睛弯成月牙,不请自来的从他撑着门的手臂下钻入房中。她故意让脚尖磕在门槛上,端着水盆就要往他身上倒去。

尹鹤归下意识的扶住了苏陌鹂的水盆和她的肩膀,以免自己被她浇成落汤鸡。但他未曾料到仅仅这一瞬,苏陌鹂的手便松开了水盆,飞快地连点了他几处穴]/[道,让他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苏陌鹂点过穴]/[道后,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尹鹤归向后倒去的身子,她的脸上爬满了小人得志的笑容,舔舔嘴唇,忍不住借着月光落下个吻,乐道:“鹤归乖,我是来给你洗头的。”言落,她看到尹鹤归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愕,满意的说道:“我以前都不知道其实我武功很高,多亏了新言天天陪我练武,让我的武功恢复的不错,不然我真是没办法点住你的穴位。”

苏陌鹂摘下了尹鹤归戴在脸上的半面面具,见到屋中细碎凌]/[乱的月光残迹落入他的眼中,宛若月华步深潭,让她不得不倾心留恋。

苏陌鹂望着他的眼睛,微微笑道:“鹤归,我想你在外忙了那么久,今日刚刚回家,定是十分疲惫,我来替你梳洗一番,你好好松乏松乏吧。”说着,她便伸手脱去他身上宽大的外袍,垂眸笑道:“我知道你不会同意的,所以只能点穴了,我其实不想做什么,只是想多与你相处一会儿而已,但是现在的你太冷漠了,我只能出此下策。”

苏陌鹂把他的衣服挂到了架子上,又搬了一个圆椅放到床边。她忙完这些,瞧见尹鹤归蹙紧了眉头,正十分不满的盯着她。

苏陌鹂一笑,跳到尹鹤归身前用手指刮了一下他的脸颊,哄道:“别生气呀,我伺候你,你该高兴才对。”说着,她便无视了尹鹤归抗议的目光,站到他的身后,搂着他的腰,让他半边身子都靠在她的肩膀上,艰难的将他挪到了床边,扶他坐了下去。

然后,苏陌鹂又在圆椅上放了个软软的毛巾子用来给他垫着脖颈,她脱下他的靴子,扶他躺在圆椅的毛巾子上。

她笑嘻嘻的看着尹鹤归,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见他瞪着眼睛,忍不住笑着问道:“你是觉得生气呢?还是觉得我无理取闹,该自重呢?”

她单膝跪在地上,膝盖拖着水盆,轻轻解开他的头发,将木梳沾了水,动作缓慢的替他梳理着。

“我之前同你说过,我已活了两次,上一世你我是夫妻。”苏陌鹂淡淡的笑着,认真的看着他的头发,道:“也许你会觉得我是信口胡说吧,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

“以前我身体不好,你就总是准备这些东西替我梳洗。那时我就想着,如果以后我们生了个儿子,我就得教他日后也要对别人家的姑娘这样好。”

苏陌鹂探头看了一眼尹鹤归,只觉得他眼神里透着无奈,像是不愿意听她说话似的。

苏陌鹂见他如此,心里有些难过,她眸色渐深,觉得自己的眼睛越来越热,忙低头掩饰过去,笑道:“我还想若是咱们生了个女儿,我就教她跟我一样,以后得擦亮眼睛寻个像你一样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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