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觉得这两兄妹实在有趣,出门时兄长被气的不轻,归来后妹妹又委屈得直要落泪,从前只知道少爷对小姐好却不知两人原来是这般相处,全然没有兄友妹恭得模样。

夏竹溪不大情愿地跟在他的身后进了院子,豆蔻捧着盒子低着头往前走没注意两人停了下来,一下撞到了夏竹溪的后背,惹得她一阵抱怨。

院子里的小厮婆子三三两两的,豆蔻熟练地将人打发出去,夏竹溪见了忍不住打趣,“幸而这院子里没有和你一样的贴身丫头,不然你这声指使少不得招来一声骂。”

夏竹清原本身边也没有贴身的丫头,只两三个年纪小些的,平时也只做些不近身的活。豆蔻这事做的有些逾矩,吐着舌头知情识趣地退到门外守着。

“你有心玩笑,想来是不生气了。”他拿出一只木盒摆在桌上,“东西给你,我便算是不负所托了。”

夏竹溪瞧着木盒的大小形状,以为是此前让他修整的荷花灯,迫不及待地要去开木盒却被夏竹清拦住,“别人赠你的东西,在我这里打开,怕是不大合适。”

她轻哼一声,“为着避嫌,还是请哥哥受累陪我一起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以免日后想起,还要找别的由头敲打我。”

“我见他没事总拿着灯笼骨架摆弄,左不过是个自己做的宫灯什么的。”夏竹清从木盒里小心提出灯笼一看,果然是个宫灯,“还是个跑马灯,倒是难为他了。”

夏竹溪嘴里嘟囔着真巧,手中也不闲着,拿了火折子就点上。一般的花灯就已经很难制了,何况是跑马灯,这是花费时间也不一定能够做好的东西,难怪他传来的这次的书信里只字不提最近做了些什么。

陈子尚的这只灯做的甚好,没一会儿就转动起来,她盯着宫灯看了许久没一会突然笑了起来。

“这图样看着眼熟。”夏竹清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这图,“像是哪儿临摹过来的。”

“是临摹的。”她回的清脆,就是去年灯会她没拿到的那盏花灯上的侍女摇扇图,去岁回府她念念不忘了许久,念叨得自己都有些厌烦了才把这事放下,“就是去年灯会的彩头。”

夏竹清一听也有些印象,盯着仕女图看了许久发现她鬓边的栀子已然被换成了合欢,“他这赠礼很是用心。”

“我自己都快忘了,难得他还记着。”她看着夏竹清,又想起他刚刚说的话,“他真的总拿着灯笼骨架摆弄?”

“亲眼所见。”他叹着气往椅背上一靠,“为着给你做灯笼,也不知花费了多少时间。”

“也不知会不会耽误他的课业。”

“陈子尚比你好上许多,总不至于将学过的东西忘个干净。”

夏竹溪怕他又牵扯到之前的事,赶忙去问他,“说了这么久,我才只收到陈子尚回我那些新奇玩意儿的礼,哥哥从前也没少收我的礼,如今还不如人家有心。我的礼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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