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老夫人站在陈子尚对面,颇有些好奇地问,“上回见这位小公子还未细细问过,不知是谁家的儿郎,这般气度不凡。”

“老夫人过誉了,家父不过一介白身。”

“看着倒不像寻常人家教养出来的孩子。”她有问询似的看向邓夫人,像是不信他的话,“看着还有几分眼熟。”

“老夫人只怕是觉得有眼缘罢,不过您还是好眼力,他母亲可曾是郡主的侍读呢。”

原本郡主的侍读便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能做的,寻常便是从门客幕僚的家眷中挑选,也总有富户将家中略有些才学的女儿送入王府以供挑选,只是不止陈嬷嬷当初是什么身份入的王府,终归不是寻常百姓就是了。

“是吗?”尚老夫人伸手去拉陈子尚,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笑道,“我便说这般气度哪是寻常百姓能教养出来的。”

“是哪位郡主?”

夏竹溪一听心头一紧,越怕被问什么越会来什么,她站的靠近陈子尚,见他几不可闻地动了一下心里猛的一紧,只是这情境又不好贸然插嘴。

“是越恭王府的南安郡主。”

“难怪如此,看起来是有几分郡主的气韵。”

尚老夫人只见过郡主一次,还是在一次有些特别的皇室宴请上。当时册立太子的纷争已然摆在了明面上,长子与嫡子在前朝斗得有些如火如荼,宫里因着先皇的心思摇摆不定,有皇子的妃嫔也暗自站了队,两方闹得不可开交。

也正是这时,原本的皇后当今的太后,闲时招朝中重臣家眷和宗室女入宫赏花,名义上是赏花,实际也有敲打众人的心思,不过皇长子毕竟也是皇后抚养长大,所以那日的宴请,大约也就是授意众人,党争之中勿要伤人性命。

尚老夫人当初还在心中暗道皇后果然是被保护得太好,从前在家时是千娇万宠的嫡长女,成婚后是东宫独宠的太子妃,直至册立太子前,她都一直是皇帝爱重的嫡妻。即便近日后宫暗潮汹涌,想必也没有哪位妃嫔敢真做出什么让她不舒服的事来。

正是因为被保护得太好所以才会如此单纯,希望两方争斗时能顾及往日情分。可一旦涉及储君之位哪还有手下留情的道理,一旦卷入这权利的游戏中,谁又愿意抛却一身荣华去赌对方的恻隐之心呢。

当天的宴请并不十分顺利,官眷宗室们心中对其论断大多不屑一顾,连面上的附和都懒得说,皇后当下便被气得不轻,南安郡主就是此时出现的。

她只端了一盏静心茶,又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就一直默默陪伴在其左右,尚老夫人远远地看着,总觉得南安的出现能叫人安宁下来,而她周身纯净沉静的气度也让人一见难忘。

“大约是家母长久地陪伴郡主左右,沾染了几分郡主的气韵,后又被晚生学了过来。”

尚老夫人点点头可心里还有疑惑,这孩子不但周身气韵与南安郡主相像,就连眉眼间的神态与郡主也有几分相似,想到这叫她心里一紧,强压下心里的疑惑,拍了拍陈子尚的手,又瞪着邓元霁道,“我们元霁何时能同陈公子一般?也好叫我们做长辈的省些心。”

夏竹溪瞧了瞧邓元霁又去看陈子尚,这两人时常待在一起,已然有些相似了,只是陈子尚年纪小些,即便是一样的行事看上去也是陈子尚更稳重些。

“孩子们也是难得一聚,莫被我们拘束了,一道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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