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夫人与秦夫人何夫人在会客室说话,见夏竹溪来了甚是高兴,上前搂了就是好一通抱怨,“你这丫头当的上一句稀客,除去元霖大婚,这是头一回进帝姬府吧。”

“这位稀客为着今日要来帝姬府,在屋里挑衣服就挑了好一会。”夏夫人笑着解释,“莫怪我们来得迟。”

“那可不能不怪,就为着等你,到现在也没去见县主。”邓夫人揽着夏竹溪,悄声说道,“你箬竹姐姐她们都去看过了,你待会看过也去找她们玩吧。”

帝姬府颇大,楼阁轩榭间相隔虽不远走起来也有些累人,听说这府邸是比作亲王府改建,上次前来接亲没能仔细看看,如今细细打量之下夏竹溪只觉得磅礴之余失了灵巧,园子还应小巧为佳。

几人悄声悄气地转到暖阁,县主正睡在雕画鹓鶵的红木摇床上,乳母扶着摇床轻轻晃着,见有人前来也不说话,只起身微微一福依旧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夏竹溪探头去看,果然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初生婴孩的模样,同宝儿出生时并无什么不同,也看不出脸盘眉眼到底像谁,不过额头倒是饱满好看。一群人围在摇床旁大约是挡了她的光亮,又或是给她察觉出什么动静,没一会儿就皱起眉头,仿佛下一刻便要嚎啕大哭一般。这么点大的孩子最怕惊吓,众人略看一看便出了门。

“溪儿去找霄然她们玩吧,宝儿也在。”邓夫人看了外孙女心满意足地打发夏竹溪去别处,“她们等着你呢。”

夏竹溪跟在引路侍女身后走,左右观望着路上的景色,从抄手游廊的石榴窗棂看出去,翠竹林立隐约还能看见红墙青瓦,穿过游廊便是小花园,引路侍女低声提醒,“鹅卵石路有些不平,夏小姐当心些。”

“这卵石铺就的花纹有趣。”她还待夸一夸花色新颖就听见另一边传来男子说话的声音,声音不高隐约也听见礼已至,理应告辞之类的话,帝姬府里往来的人大多是显贵,夏竹溪屏气不言直至那声音远去才又开口,“幸而没有撞上贵人。”

“帝姬生产,往来之人不绝,惊扰了小姐是奴婢的不是。”那侍女回首一拜,“还请小姐莫要怪罪。”

“不妨事。”从暖阁至内院大约只有这一条路,既是能进内院的男子想来也是皇室宗亲,自己未惊扰旁人已然是万幸。

“夏小姐请入内吧。”

夏竹溪进去时,何箬竹正拿着拨浪鼓逗宝儿玩,长福歪在美人榻上拿着虎头帽玩,听见动静连眼都不抬,淡声慢语道,“不必多礼,随意坐吧。”

刚生产没几日居然就下了地,还能提起精神应对客人逗弄孩子,果真是体质强建,夏竹溪记着秦霄然生产完足足在床上养了三月有余才敢出门。宝儿趴在秦霄然身上,眼睛直盯着夏竹溪脖子上的一串珍珠缨络,伸手就要去抓。

秦霄然对他的手就是一拍,斥道,“小小年纪竟敢动手拿别人的东西,长大之后怕不是要养成喜欢什么便要什么的坏毛病。。”

“孩子懂些什么。”夏竹溪将宝儿接过来,他一把抓住缨络讨好地对她笑着,“我母亲说婴孩多爱圆润的玉珠之类,哪有姐姐说的这么严重。”

小孩子手里没个轻重,抓住软缨络就往后扯去,勒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只好向何箬竹求救,“姐姐快帮我将缨络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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