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他是真的担心我,如此这般解释,他不是不明白,只是担心,万一。

越担心,越害怕万一。

“你呀,还想瞒着我们,送云修走,就算没有多年的情谊在,于理,我们一根藤上的蚂蚱,难道我们会不担心。”

我呸了于不正一口,“你才是蚂蚱。”

我好奇的看着巴于,“难道你喜欢上我了。”

我作思索状看着他。

巴于双目一敛。

他说的对,我只是清洲的一枚棋子,是该为自己抉择了。

六年了,瞒了六年,我也算是演技高超,鞠躬尽瘁。

第二日,润儿和诃子回来了,附赠的是萧迟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

萧志域从马车上下来,说的是,“老夫管教不力,恕罪。”

一只眼皮都没抬起看我,就又上马车,飞驰而去。

巴于看着飞驰而去的马车,拍拍我的肩膀,“哥履行承诺,给你烤肉吃。”

我点头。

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润儿和诃子虽然回来了,梅姬却不见了,我自是不担心这位权臣的干女儿,会出什么事。

她房间的案上,有很多幅画,理得整整齐齐,每一幅画的背景都不如何,或是菜场,或是红楼,或是有红袖添香在侧,都是一个男子的背影。男子身姿飘逸,一笔一画皆是用心,看得出来,她爱这个男子爱的很深。

唉,莫名其妙头上多出一抹绿。

我把画压在她的床下,锁上房门。

两个月,不再看见萧志域和他的一干部下。

这样平安,平静度过的两个月,是我自来到秦昭就没有过的。

近二月时,萧志域的寿辰到了,这老头说是一辈子没办过寿辰,今年要大办一场,满朝文武,京城权贵,京城里都摆上流水席,连阿猫阿狗,京城的小动物们也都能沾一份光。毋庸置疑,我也收到了请帖,而最重要的是,他送给众王子请帖时顺便也亲自给了我一份。可是他的态度,他的表情却像是亲自给我送请帖,顺便给众位王子一份。我受宠若惊的同时也感受到了繁华背后的无尽深渊,萧志域老人家的真挚表情,真挚态度连旁边的侍女都险些动容,让我想装作看不见,或者装作生病不去都不行。

可是,我不必装病,我只要趁着他大办宴席逃走就行。

我想的通透。

“我告诉萧志域,他的宴席,我必然到场。”

当然,宴席的前几天凌晨,我逃了,带着诃子和润儿,没有和任何人说。

我作女子装扮,简单的粗布衣物,面上修饰几笔,看起来便憔悴而苍老,带上头巾,便是寻常的百姓模样,润儿和诃子都做了简单的百姓装扮。

清晨,城门大开之时,我们顺利的出了城。

诃子未察觉有任何人跟踪,出城之后,我们雇了一辆马车,因为怕被发现,马车的速度不快,也没有特意选偏僻的地方。我们说是去探亲,车夫丝毫没有怀疑。

我们寻了一处客栈住下,吃饭,睡觉,与旁人无异,可是我们还是被发现了。

萧虎赶走了客栈所有的人,笑着看着我们,“小殿下,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做了妇人打扮,要不是有人透信,我还真找不到你。”

门口一个士兵押着一个女子进来,竟然是梅姬。

可是梅姬早就不在公子府,怎么会是她。

“怎么样呀,看到他是不是很惊讶。”萧虎这话不是对我说的,而是梅姬。

梅姬甩开两个士兵的手,傲然抬头,看到我的一刻,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殿下,怎么会是梅姬出卖了我们。”润儿问我。

我摇了摇头。

“父亲说,要杀了他,绝不留活口。”萧虎还是一样的嚣张气焰,面带得意,可是这话还是对着梅姬说的。

我看着有趣,“萧虎,你爹是看着你虎头虎脑才给你取的这名字吧,要打快点,别耽误爷的时间。”

润儿扯了扯我的衣角,“殿下,拖延一点时间......”

我扯回衣角,拖延,有什么好拖延的,上天若让我今日死在这,我定要死的自在。

“润儿,别怕,今日我们葬在这,也定能拉不少陪葬。”

不知是不是我眼神有些狠厉,萧迟的人,竟有些人开始后退。

我轻蔑一笑。

眼前的,不过是胆小之人。

可即便是胆小之人,也不少于一百个。

我捏了捏于不正给我的毒粉,很好,很足够。

我虽然别的不好,但是打架不错,此时手中有于不正给的毒粉,更是不怕。

当时不怕,打起来才知道,要打赢这些人,于不正的药粉,还需多十倍。

萧迟喝令手下人冲上来的时候,我便将毒粉以独特的手法抛了出去。

萧虎连忙捂住口鼻,可他前面的人,无一例外的满地打滚,哀嚎不断。

这种药粉如果没有解药,便会全身溃烂而死,毒性说不上如何,却十分残忍。但我看上的,是这种药粉起效快。于不正那不乏有毒性更强的药,可是这种药起效是最快的,触之立即中招。

后面的人看着前面的人倒地哀嚎的样子,纷纷不敢上前。萧虎亦不敢,阁楼上范围狭小,他们的武功施展不开,可是,我使用的药粉,却是无孔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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